3. 收留(2 / 2)

也許是家事。

餛飩鋪並不大,但在周圍的商鋪都即將歇業打烊之際,鶴立雞群,往來的人很多,陌玉緋坐了一會兒,見陸陸續續來了人,座位坐滿,便不好意思再待。

準備走之際,鄰桌突然起了紛爭。

一男人摔碗,對著同桌人的怒罵:“你懂個什麼,那許巍分明是因為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陌玉緋的腳步一頓,她將腰牌收起藏好,轉向旁桌坐下,對老板娘呼道:“蘇娘子再來兩碗餛飩。”

男子側頭看向她,很是不解。

“兄台,方才聽你說起那許巍,在下有些好奇,你是他……”

陌玉緋,從荷包裡摸出最後的幾文錢放進他手中。

許巍,同福客棧在樓梯上,被一刀割喉,同時割去了耳朵。據男子所說,他是書生,幾日前遊學,去到一片荒地,天色已晚,便在廢墟裡歇下,夜半聽到屋外的古井傳出嗚嗚的聲響,似是人低語的聲音。

他俯身趴在井口的大石上,仔細聽,聲音卻又消失了。人的好奇心總是以詭異的方式滋長,他回去後常常因那晚聽到的聲音夜不能寐,每次都和友人說起,想要去一探究竟。

友人告誡他,這隻是他的幻聽,許巍卻偏偏不信,他於昨晚又去了古井,說是要下井看看,結果一去不複返。

“那你可知,古井所在何處?”

許巍的友人,端著剛送來的咕嘟了幾口,燙得口齒不清:“持(此)去陸(六)裡張家村後山,到了那裡,有一處大榕樹,那便是了。”

陌玉緋看了看天色,按照她的腳程,今日是到不了,按照這人所說,晚上去查是最好不過的,但是那聲音……是人……是鬼……

深夜,緊閉的窗戶被輕輕推開,慕瑾整理書冊的動作停下,他側頭看向窗外,來人身形融入黑夜,他麵上覆蓋著黑布,隻剩下漆黑的眼睛,冰冷地盯著慕瑾。

和白日的虛弱不同,此時慕瑾眸子裡多了幾分狠厲,他放下手裡最後一冊書卷,微微抬頭。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半邊的身子上,襯得人清雅脫俗,如果不看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弓,確是書生無疑。

“多謝搭救。”

黑衣人嘴上說著感謝的話,手中的大刀卻不留絲毫情麵,招招致命。

慕瑾側身躲過,翻窗出屋,幾步輕功躍上屋頂,青瓦之上,長發飄飄,他垂眼,居高臨下,淡漠,漫不經心。

拉弓,搭箭。

“咻——”

破空聲不絕如縷,觸碰到刀身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箭都避開要害,像是在逗弄小孩,但即使如此簷下的人在疾發的箭矢下,不得不左右防守,看上去手忙腳亂。

晚風卷起淺淺煙塵氣息,慕瑾漠然,他望著院中的人,似嘲諷又似毫不在意:“無用。”

黑衣人動作停頓,刀身一翻,直直飛向慕瑾,未近身,一支箭擦過刀身,襲向咽喉,黑衣人停止抵抗,抬頭直直望向屋簷。

慕瑾躲開刀,見此,身形一頓掠上前,一腳踹翻黑衣人。

疾馳的長箭沒入土壤。

“難怪會救我。”黑衣人看著身側的箭,若有所思,他道:“能不能得到它,看你本事了。”

說罷,黑衣人轉身輕功掠走。

慕瑾轉身,打開火折子,既然要刺殺,還是賴上對方更好玩些。

“走水了——”突兀的驚呼響徹雲霄。

騰騰火焰席卷宅邸,不一會便濃煙滾滾。

火焰騰天,嚎叫聲此起彼伏,鄰裡街坊端著水盆不住地舀水,接龍般倒水滅火,他混在人群中也匆忙潑水,肩膀上傷慢慢撕裂,暈開一大片血色。

天亮,一群官差熙熙攘攘,趕來清理現場,陌玉緋到時圍堵的百姓已經被官差驅散。

她越過狼藉的木架子,四處尋找,終於在牆角發現了人,書生臉色蒼白,碎發被濡濕貼在臉側,他皺著眉,看起來很不適應這樣的環境。陌玉緋清理掉雜物,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他動了動,淡色的衣衫滲透出點點血跡,長發鋪在身後,有些狼狽,陌玉緋一隻手抬起那張臉,掐人中,半晌,人慢慢睜開眼,隨後狂咳不止。

陌玉緋見他難受,將人往前傾斜,輕輕拍他的背,一滴水落在她的手背,她頓住,對上被嗆得通紅的眼睛。

“莫哭。”

對於弱小的生物,即使是她也會忍不住心軟,陌玉緋放緩語氣,露出略顯僵硬的笑,安撫道:“還未請問公子名諱。”

慕瑾將滴水的發絲彆在耳後,水滴滑進半敞開的衣領,沾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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