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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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是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的荒蕪,向前也好向後也好都是看不清周遭的迷霧。

我站在迷霧裡看著他比從前清瘦了一圈的臉問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既然已經身處迷霧,那麼我隻能儘可能地表現得瀟灑一些,無所謂一些,坦然一些,這樣才能顯得我放下了,釋懷了,遺忘了,和解了。

儘管我並沒有。

蔣逸呈伸出手摸了下兩側凹陷下的臉頰說:“有嘛?好像是瘦了一點。”

“有吧,瘦了一大圈。”

有多少年沒見了來著?

三年還是四年?

時間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最後他還是回國見了我一麵的,留給了我一個沒有回頭的決絕背影,那個時候臉頰比現在要飽滿許多。

我站在一個老同學的立場勸誡了一句:“再忙也還是得好好休息,不能把身體弄壞了。”

“嗯,你好像也瘦了不少。”

“確實呢。”

我與他分手後整日不吃不喝暴瘦了二十多斤,後來慢慢長回來了點,但也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消瘦了不少。

從北京回省城以後為了不要去想他,依舊對金融沒太多興趣的我進了家工作強度令人聞風喪膽的證券公司。

我甚至想最好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工作到死就不會去想了。

實際入職後工作強度也的確名不虛傳,可我的身體還算堅強沒有那麼輕易就放棄我,隻是掉下去的體重再也沒有回來了。

禮貌的寒暄並不適合我們,我把話題拉到了重點問:“你讓班長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嗎?”

“隻是想見見你。”

回答很簡單,我卻不知道其中的深意。

見了又做什麼呢?

我在心底苦笑了一聲。

“何必弄得班長這麼為難呢。”

剛才班長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露出了“抱歉”的表情,顯然是十分為難了,但鑒於和蔣逸呈的關係又沒辦法拒絕。

然而蔣逸呈如水霧般的一聲還是把我極力的偽裝撕掉了一個口子。

“不這樣的話,就見不到你了。”

他說完後微微抿上了唇,眼眸裡霧氣越來越濃遮蓋住了原本的細碎星屑。

抿唇是他的習慣,意味著他對於眼前情況的不知所措。

無所不能的蔣逸呈很少會露出這般的一麵,我記得第一次見他抿唇是某次我痛經吃了止疼藥後還是痛到生不如死,抱著他大哭,他心疼到沒辦法卻無能為力的時候。

後麵幾次抿唇也都和我有關,如此想來好像他明亮寬闊的人生裡我才是那道突兀的坎。

可現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人明明是我。

對於從前的你也是,對於此時此刻的你也是。

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是想讓我怎麼辦呢。

明明先轉身的是你,為什麼好像要吞一萬根針的人是我呢。

我看著他,再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從前連天邊像狗狗的雲,路邊叫不出名字的花,腳底紋路精致的落葉都能和他滔滔不絕說上幾句的我,如今任憑內心的驚濤駭浪翻滾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還是他先打破了沉默,在幾次欲言又止的吞咽後輕喚了我的名字:“寧嫣。”

聲音降落在我耳邊的時候,我一瞬間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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