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我沒有說話,隻是抬頭靜靜看著他,有很多話想說卻終究說不出一個字。

他跟我對視了一會兒後伸手捏了捏我的臉問:“想什麼呢?”

我認真地回答:“想什麼時候你能發明時光機。”

“我發明了時光機,你想回到過去做什麼呢?”

如果人生有且隻有一次用時光機的機會,我會毫不猶豫選擇回到中考結束後填寫高中誌願的那個時候。

那樣便沒有人會難過了。

我也好,蔣逸呈也好,江清淮也好,誰都不會難過了。

可我的回答卻與心中所想大相徑庭:“好像也沒什麼能做的。”

人生無論重來多少次,隻要事先不知道結果,你做的所有選擇都是當前狀態下的唯一。

我們似乎有很多的選擇,但實際上有且隻有一個。

就像我爸媽因為遵循就近入學原則為我選擇了高中,我因為“熱心”給江清淮撐起了傘,也因為喜歡蔣逸呈接過了他遞來的檸檬汁。

一切都是注定的,不可幸免。

和我接受了儘管一地雞毛但也是自己一個又一個選擇造成的結果不同,江清淮對過去的時光似是有些遺憾:“但我還是想改變什麼的。”

“嗯?什麼?”

我歪著腦袋好奇地問。

他的人生不能說是一帆風順,隻能說是平步青雲,除了喜歡上我這個敗筆,應該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他眼波流轉著星屑,頓了頓如是說:“在高一元旦晚會結束後告訴你我喜歡你。”

我怔怔地望著他,語言被悉數瓦解在了回憶裡。

高一的藝術節,我小提琴,江清淮鋼琴,我倆合作了一曲久石讓在《菊次郎的夏天》裡的經典配樂《The Rain》。

少年的愛意隨著雨落綻放,隨著濕漉漉的琴聲滿開,卻沒有隨著時間凋零。

我和他的故事,總是伴著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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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昏天黑地忙到了晚上才把材料改好,而江清淮把雜亂無章的房子收拾得煥然一新。

不過鑒於我的搗亂能力,沒幾天就又成了雞窩。美其名曰叫“混亂守序”,亂歸亂,東西在哪裡我還是知道的。

本來他還要去買菜做飯,被我以晚上想吃垃圾食品阻止了。

我想悄悄點個草莓聖代被他截胡了沒成功。

三十歲了,吃個冰淇淋還要被管,讓我再次體會到了自己到底有多失敗。

昨天折騰到太晚,夢裡也沒個清淨,到個八九點鐘我就哈欠連天困成了狗,江清淮也沒比我早睡倒是精神抖擻不見疲態。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早點睡。”他擦去我眼角因為犯困淌下的淚珠說。

“不要。”

我把頭埋進他的胸口,撒嬌說。

彆看我老把成熟穩重,而立之年啥的掛在嘴邊,人越是缺什麼就越會強調什麼。

我確實是個非常幼稚的人,不想思考放空腦子的時候年齡得把後麵那個零去掉。

當然,也隻是在最熟悉的人麵前才會如此,在外麵我還是獨立清醒的人設。

“再給我講講相對論吧。”

精神力的潰散讓我開始胡言亂語,竟然萌生了想要窺探宇宙一角,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江清淮很了解我,當即就問:“要用來催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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