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殺人了(2 / 2)

林致遠眯著眼望著徐大友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他再次變臉,方才的委屈不翼而飛,此時,他的臉像岩石一般,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已經是第二次經曆這個場麵,但他依然很憤怒,周身上下仿佛燃起了一團看不見的火。但好在他已經能夠完美的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上一次,他動手差點沒把潘國富打死。

徐大友偏心的原因是因為潘國富的爹潘東寶是革鋼礦渣廠的廠長,和徐大友平級,官官相護,他自然要極力打壓平民家庭出身的林致遠,哪怕林致遠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

徐大友走進食堂後,一個剃著平頭的小青年跑到了林致遠身邊,“大林,剛才那腳是我伸的,怎麼樣?牛不牛?潘國富那張臉算是報銷了。”

這人是林致遠的好哥們王大山,看到他,林致遠的麵部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如暖風吹皺了一池春水,陰鬱憤怒被燦爛的笑容代替,他親熱的勾住了小青年的肩膀,“剛才我就看到了,大山,謝謝你,晚上下班我請你下館子。”

“拉倒吧!就咱們掙這兩個錢,下兩趟館子,月底喝西北風去襖?”

“放心,錢不是問題,我馬上就會有錢了。”林致遠信心滿滿,但是王大山一個字都不信。

1988年的革安,工人平均工資在七八十元左右,像王大山這種剛進廠的青工,每月工資是四十八元,而林致遠這種大學畢業生,每月能掙到六十七元。

雖說現在的物價也低,但是下一次飯店怎麼也得五塊八塊的。王大山和林致遠一樣,家裡都不富裕,讓他花錢下館子,那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林致遠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大山,你幫我打份飯。”他從兜裡掏出幾張飯票,塞到王大山手裡,隨後頭也不回,跑回到辦公樓技術科,取出一張稿紙,刷刷點點寫了起來。

“茲證明,熱軋廠銷售科科員潘國富於一九八八年六月二日,在食堂門口手持凶器意圖謀殺林致遠……”

寫完這張證明後,林致遠取出一盒印泥,又跑回到食堂裡。

當他看到廠長徐大友已經吃完飯走了,這才拿出那份證明挨個桌求人給他簽名印手印。

這些工人依然嘻嘻哈哈的笑著,林致遠求到他們頭上,一個個也沒當回事,提筆歪歪扭扭寫下他們的名字,隨後印上了大紅手印。

短短半個小時,兩張稿紙就印滿了鮮紅的指紋。林致遠粗略的數了數,足有一百多人簽了字,這就足夠了。

他騎著自行車,先去廠外的小賣部買了一盒兩塊五的紅塔山,隨後去了熱軋廠附近的革鋼內保分局,找到了老熟人金警官。

林致遠剛入廠時,因為是大學生,有文化,曾經被借調到內保分局擔任過一段時間的臨時普法員,當時帶他的人就是金警官。

見了麵,林致遠也沒客氣,直接把那兩頁稿紙的證明書拍到桌上,“金哥,我要報案,今天中午我們廠的潘國富想要謀殺我,當時我們廠幾百人都看到了,這是證人證言。”

說著話,他熟練地拆開紅塔山,彈出一支香煙遞給金警官,然後貌似無意的將那盒煙放在了桌麵上。

金警官拿著煙,看了看商標,笑的有些猥瑣,“到底是大學生,都能抽的起紅塔山。”

他美美的抽了一口,粗略的看了一遍證明書,“行了,放我這兒吧!下午我去你們廠子找老張了解一下情況。”

“多謝金警官,你可得救我的命啊!必須把那個潘國富抓起來,要不然他還得找機會殺我。”林致遠千恩萬謝的走了。

當天下午,老金就帶著一個警察,騎著挎鬥摩托進了熱軋廠。

很快,警察進廠調查潘國富殺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熱軋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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