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雲冷笑一聲,被貼身丫鬟扶著向前走一步,又道:“我知欺負你傳出去不好,但是,我不過教訓一個下人,無不無關都和你沒關係。”
話落,她抬抬手,下一瞬,那兩個扣著綠羅的小丫頭便點頭,將綠羅拖了出去。
梧桐院偏遠,這還是第一次這樣熱鬨,院裡站著好幾個嬤嬤和丫鬟,還有一頂黃花梨雕花轎椅擺著,精致貴氣的樣子和這偏宅小院格格不入。
緊接著,有丫鬟扔下一把長椅,寂靜夜裡,這一聲實在殘酷。
綠羅便被扣在長椅上,幾個人抬手壓在她的肩上,手上,腰間,使得她動彈不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在溪怎麼可能維持冷靜,她從來便不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會偷偷哭,會委屈,會想要愛。
綠羅是唯一愛她的人。於是這一刻,她雙目裡蘊著的淚水落下,所有偽裝頃刻褪去。
“不要——”明知道無法阻止什麼,明知道彆人就是想看她一臉脆弱的模樣,但陳在溪還是哭著想阻止。
身前的兩個嬤嬤很快就察覺到她的意圖,抬手掐在她纖細的胳膊上。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綠羅受刑,陳在溪哭得更凶了,杏眸裡好似有無限淚水。
宋晚雲瞧在眼底,還算滿意地輕哼了一聲:“打吧。”
一個老嬤嬤點頭,抄起竹板高高揮下來。
這力道可不小,竹板落在下半身,與肌膚接觸的瞬間,清脆極了。
綠羅當即便哭了出來,完全沒辦法忍耐,這疼意迫使她張開嘴,喉間裡發出慘呼。
一共隻打50大板,打不死人,隻需要養幾天便好。
宋晚雲便是因著這一點才如此放肆,可這一板一板,是揮在綠羅身上,也是打在陳在溪心上。
她眼睜睜地看著這每一板,聽著綠羅控製不住地每一聲慘叫,她幾經虛脫,雙目赤紅,隻差暈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招惹到了二小姐,但不得不說,用折磨貼身人這一招來敲打她,很是成功。
這便是高門宅院裡對付人的法子嗎?
陳在溪自嘲地笑笑,頭開始變得昏沉,她身子不好,大喜大悲都會使得她頭疼,這一瞬,濃重的負麵情緒使得她心臟不斷收縮。
她控製不住地咳嗽幾聲,便倒了下來,昏過去之前,意識得以片刻清醒。
“表小姐,表小姐就暈過去了……”
“她是不是咳血了……”
“二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她可真是個廢物!”宋晚雲急急走來。
“二小姐,她不會要死吧?”
“我就沒見過她這麼柔弱的人,吹點風就頭暈,說幾句就要暈,我不過打幾下她的丫鬟,她還咳血……”
大哥還在家,她原本隻是想懲戒一下陳在溪的丫鬟,好出惡氣,可這下人給暈了,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大哥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意識有片刻清醒,陳在溪倒在地上,她聽見嬤嬤慌忙地叫喊著,迷糊之間,又看見宋晚雲朝自己走來。
她好像說了很多,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徹底昏過去以前,陳在溪聽見幾句——
“都是她自己自找的,如果不是她朝大哥告狀,我養得兔子便不會被大哥發現,大哥也不會罰我跪祠堂,該死的,我今日都丟死人了,都是她的錯,害我跪了一天,大哥可是連荷花宴都不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