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戲春嬌 過春雪 7769 字 5個月前

隻埋頭,沉默不語地替自己穿好,眼眶卻紅透了,淚花半落不落,她緩慢將自己遮起來。

在陳在溪以為男人會這麼離開的時候,宋知禮卻忽而上前一步。

男人一言不發,神色難辨。

沉吟片刻後,他抬起手來,主動替將她外衫的領口理好,嚴嚴實實地遮蓋住女人脖頸以下的所有肌膚。

***

月落台階,夏日的夜晚是安靜不了的,蟬鳴聲整晚不停。

表哥請來得大夫好像有些不一般,施過針用過藥後,陳在溪終於退燒,安生地躺在床上。

綠羅熄了燭燈,室內頓時暗下,隻有從窗戶外透進的淡淡月光照亮。

綠羅躺在角落的榻上,合上眼安眠,卻怎麼也睡不著,一會兒翻身,一會兒起來找水喝。

陳在溪也睡不著,白皙精致的臉龐隱匿在黑暗之間,頓了下,她才開口:“行了……我們綠羅想問什麼便問吧。”

綠羅聞言,吸吸鼻涕有些委屈:“小姐現在,怎麼做什麼事情都不告訴綠羅了。”

陳在溪支起身,很輕地反駁:“我沒有,我就是怕。”

“若是你執意,世子爺比張家那個好。”綠羅忽而又說。

“……”

翌日清晨,霧氣散開,野薔薇花瓣上的水露在某一刻轉瞬即逝,梧桐樹高大,落下一地陰影,抬眼看,天高雲淡,似有飛鳥掠過。

冷清的梧桐院熱鬨起來,陳在溪還在沉睡中,隻是她睡得並不踏實,總感覺耳邊有幾個人在說話,讓忍不住皺起眉來。

一道聲音最吵鬨:“祖母說她快死了,不會是真的吧?”

“應該不會吧?她要是死在府上,以後晚雲怎麼嫁人?”

又一道聲音有些模糊,聽不真切:“表哥不是找了太醫來嗎?應該能把她醫好吧?”

又是那個最吵鬨的聲音出現:“她有在呼吸嗎?她閉上眼睛就和死了一樣,不會是已經死了?”

有人驚呼:“不會吧,你快去摸摸。”

“妙儀姐姐你怎麼不去?”宋佳茵當即便不滿了。

宋秒儀到也誠實:“我的好妹妹,姐姐當然是不敢啊。”

話落,她回過頭想在看一眼陳在溪,卻發現那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經醒來,正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陳在溪白,和那畫本上那魅惑人的妖精有些相似,她當即就沒反應過來,連連後退。

見她這副樣子,躺在床上的陳在溪勉強將自己支起來,又輕聲道:“幾位姐姐,今日來找在溪,是有什麼事情嗎?”

“你好了沒?”宋妙儀瞧著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皺起眉來。

“在溪已經退熱了。”

“今日是三哥從軍營裡回來,你要是好了,就過來一起吃個飯,免得……”宋妙儀頓了下,又沒繼續說了。

便生陳在溪未懂她的意思,撲閃著一雙大眼睛又問:“免得什麼?”

免得我接下來的話把你氣出病來,你又躺上幾天我怎麼辦?

可對上那樣澄澈的杏眸,宋妙儀一句話還是沒能說出口,隻轉過身:“你們兩個看著她,這屋裡全是藥味,我是呆不下去了。”

陳在溪其實有些茫然,但聽見要一起吃飯,她還是起身梳洗。

內室的梳妝台前,隻擺放著零星可數的首飾,打開一個紅木匣子,裡麵也沒什麼貴重物件,陳在溪卻是極其寶貴的樣子,挑出一根金花寶石簪來,又拿出匣子裡唯一的兩朵珠花來。

“綠羅,這些可以嗎?”

綠羅笑著點點頭:“小姐,您帶這根簪子最好看了。”

幾案上的野薔薇幾日未換,已經有些枯萎,日光從花窗透進,將野薔薇分割成兩半,一半明,一半暗。

其餘的兩位姐姐已經走了,屋內隻剩下宋佳茵,她靠在美人榻上,此刻,她視線直直落在陳在溪的梳妝台上。

半響,她有些嫌棄地移開目光。

這麼普通的一支簪子也說好看,鄉下人是沒見過好物件嗎?

她又看看那枯萎的薔薇花,下一瞬,嫌棄地意味更加明顯。

陳在溪卻未覺,梳好頭後,她看向綠羅:“去將屋子裡的糕點擺出來,姐姐餓了嗎?”

最後一句話,她是對著宋佳茵說得。

宋佳茵抬眼望去,門被拉開透氣,透進來的日光落在表妹臉上,她眉目如畫,語調軟糯,似是仙子一般柔和。

“我不餓也不需要你的糕點。”語調極快地說話後,宋佳茵意識到,陳在溪臉色蒼白許多。

頓了下,她又道:“三哥他……他隨軍剛回來,他性子不好,大概會去看晚雲妹妹,你……”。

後麵的話她不在說,陳在溪卻是懂了。他們都是一家人,想必,對自己這個“害”她妹妹受罰的人,這位三表哥,應該會很是厭惡吧?

“謝謝姐姐。”陳在溪側過臉,看像梨花鏡中的自己,輕聲又道:“其實府上幾位姐姐,我最是喜歡表姐你了。”

“誰要你喜歡?”

凶巴巴的女聲落在耳邊,陳在溪卻一點不害怕。

她害怕,害怕自己這副病態嚇到人,又用了些胭脂蓋在臉側。

見她收拾好,宋佳茵悠悠起身:“走罷,家宴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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