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順著居宸的手臂向下,少年修長的指尖還氤著一滴血,紅色地血液聚在白皙的指尖,仿佛是玉石中間的朱砂。
最後,這抹鮮紅的血液落到地板上,發出“嘀嗒”的聲響。
地板上不止這一點濺開的血跡,還有一串血色的腳印,從門外一直到7號床邊。
坐在床邊的居宸腳上穿著院方發的小白鞋,但現在隻能看出來一半白色了,另一半濺滿了紅色血汙,相當新鮮的血跡。
一般來說,指頭斷了,如果搶救及時,是能夠重新接上的。但3號床的手指怕是沒法再接上了。
因為居宸將3號床的手指扯下來後,又用腳碾壓了好幾圈,已經血肉模糊,隻剩下幾小截可憐的白骨散落在血肉攤裡。
小白鞋上的血汙就是這麼來的。
剛經曆了一場這麼血腥的暴力衝突,居宸從語氣到表情居然都能如此平靜。
儲醫生按下自動筆芯,將7號床病人的精神評級劃低了一檔。
儲醫生:“你知道這種訴諸暴力的行為是錯誤的嗎?”
“知道。所以……”
居宸微垂的睫毛在眼瞼落下一片鴉羽,就像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他繼續說道:“所以,動手前我向3號說了‘不好意思’,離開的時候還說了‘對不起’。”
儲醫生:“……”
禮貌用語倒是一句不缺,但重點似乎不在這吧?
儲醫生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偏頭便看到了三名穿著製服的警察。前麵還有一名護士和一名保安在為他們引路。
儲醫生起身,讓開位置。
走在最前麵的護士看到數字“7”後快走了兩步。她衝到居宸麵前,鞠躬說了句:“謝謝。”
儲醫生有些差異地問:“小虞,你這是……?”
那名護士姓虞。
虞護士眼眶紅紅的,嗓子也有些啞,似乎是剛哭過。
她轉頭解釋道:“儲醫生,居宸是為了救我才跟3號床的病人鬨起來的。”
她轉頭指了指身後跟過來的警察們,繼續說:“我已經跟警察說過了。我當時正在例行查床,結果3號床的病人突然犯病暴走。他……”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似乎是鼓起了勇氣才繼續往下說:“他想要……想要猥褻我。是居宸及時發現並且救了我。”
一旁領路的保安聽完,覺得這事兒整挺好。
他早就聽說3號床的病人是出了名的重症,人格分裂,一個人分出好幾個人格來的那種,其中一個人格還是殺人犯,身上背著一條人命呢!
3號床雖然一輩子都出不了精神病院,但不管犯啥事也都隻是在精神病院呆著。
這下好了,7號床可也是精神病。
精神病打精神病。
他昨天在短視頻上刷到的那句網絡用語咋說來著……?
對了,這叫“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幾位警察調整好執法記錄儀的角度,其中一位老警察走上前,麵對著居宸打開了筆和本子。
老警察簡單做了個介紹便開始做詢問筆錄。
“你能跟我們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發生的事嗎?”
“可以。”
居宸依舊是用最平淡的語氣回答道。
“大概是十分鐘前吧,我聽到了一聲尖叫……”
“……我走過去的時候,正看到3號床的病人在扯虞護士的衣服……”
“等等!”
儲醫生突然開口打斷了居宸的講述。
衝突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