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繞過他,走出都察院大門。
吳弛愣在原地,“不能吧?”
想他吳弛風流倜儻,人見人愛,就就這麼被完全忽視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手指上空,對身後小廝道:“本大人跟你打賭,一定是剛剛王爺讚美我比他多,魏清寧嫉妒了,所以不肯說實話。”
頭頂上空有串寒風,飄飄而過……
走失案的女子,分住在東西南北的四處城區。
偌大京城,若騎馬還算快些。偏偏魏清寧如今“身份重傷”,隻得讓貼身小廝福興趕馬車前往。
兩人就近先去了城西那戶人家。
福興就是那個碎嘴子小廝,本來魏清寧想補覺,結果福興靠坐在車轅上,狗嘴裡就沒吐出來象牙。
“世子,您昨晚在王府一切順利嗎?”
“王府的床是不是特彆軟,世子?”
“世子,王爺現在對您是不是特彆看重?”
為避免替寢的事走露消息,魏清寧夜裡沒讓福興隨行。
現在,她更加肯定此舉的正確性。
住在城西的是一戶富商,雖財大氣粗,但地位屬末流。
遇見為官者,哪怕隻是六品芝麻官,也是客客氣氣接待,有問有答。
等到城南那家,便沒有這麼順利了。
此乃是書香世家,先祖曾位高至太傅,雖說後人不爭氣,日漸沒落,但讀書人的迂腐氣猶在。
家中女子走失,注定清白已毀。與其尋回累及家人顏麵,倒不如瞞下此事。
是而,魏清寧等上一個時辰,家丁才來回複:“老爺今日尚未歸家,不若大人先回吧。”
“如此,本官就不打擾了。”
她也不過多糾纏,站起身往外走,“隻是此事晉王甚是重視,還請貴府老爺擇空來一趟都察院。”
家丁傻眼:“這這……”
於是乎,魏清寧剛走出大門,還未上馬車,這家老爺便“匆匆歸來”,客客氣氣將人重新請進去,事無巨細答複後,又客客氣氣將人送出。
後來福興趕馬車時,忍不住感歎:“還是世子英明,如今您已是晉王的人,自然是時時要與他抱成一團。”
魏清寧支在車窗上的手肘,驀地一滑。
事情難度還在加劇,等到城東這戶,連門都沒有。
此乃永安伯府,家中老太君是太後的表妹。
侯門大戶,更不宜家醜外揚,何況走失的隻是不受寵的庶女。
魏清寧站在馬車旁,望著緊閉的朱紅銅釘大門,思緒轉得飛快。
思考著永寧伯有何喜好弱點,思考著這府中何人與她相熟,可通融一二。
一籌莫展之間,兩扇大門忽然打開,當真從裡麵走出一個熟人。
晉王。
……
晉王料到,魏清寧會從城西出發,由易到難逐家攻克,再於傍晚回到城西的晉王府。
也料到,魏清寧會被永安伯拒之門外。
侯府爵位高於伯府,但早已沒落多年,加之魏清寧隻是六品小官,永安伯斷然不會放在眼裡。
官場,就是如此拜高踩低。
恰巧他初掌都察院,需要與永安伯交涉,遂掐著時辰來到此處。
瞧瞧他這位妻兄,又會如何破局。
“見過王爺,伯爺。”
魏清寧瞅準時機,上前拱手見禮。
“世子如何也在此處?”
晉王似是驚訝,換上月白常服的他,笑得風月無邊。
永安伯氣得牙疼啊:這是真不知道啊,還是在裝不知道?!
“微臣……”
魏清寧正要順坡下驢,身後傳來錯落的馬蹄聲,順聲回首,是一架豪華女眷馬車,緩緩停在不遠處。
打頭的小廝小跑上前,“見過伯爺,老太君回府了。”
話音未落,一身著碧色緙絲團錦羅裙的少女,扶著華發耳順的雍容老人,慢慢走下馬車,走近。
“見過老太君(母親)。”魏清寧三人問好。
“見過晉王殿下,見過父親,見過……”永安伯嫡長女蕭沉碧,看向暗青官服的魏清寧時,話音頓住:“這位大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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