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之時,周圍竟無人察覺?”魏殊劍眉微皺,沉聲問道。
溫惠公主漫不經心地作答:“秋日裡的池塘有什麼可看的?客人們幾乎都在花廳裡,就連仆役也鮮少來往。”
忽然,一名小丫頭怯生生地道:“婢子當時好像聽見了……”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聽見了什麼?”魏殊發問。
她回憶道:“是在事發之前,婢子走在路上經過池塘,看見李家二位公子站在樹下,隱約聽見李二公子責罵大公子。”
李玨川聞言,神色微微一僵
魏殊望向他:“確有此事?”
“二弟脾氣暴躁,這是常有的事。”李玨川唇角扯出一抹苦澀。
“然後呢?你們發生爭執了?”魏殊繼續追問。
李玨川連連搖頭,露出悔恨之色:“沒有,後來我就離開這裡,回到花廳了,若我當時沒走,或許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從你離開,到事發,中間隔了多久?”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李玨川神色哀然,道,“大人,我二弟雖然脾氣差些,但從不與人交惡,興許真的是失足跌落。”
魏殊淡淡道:“一切要有證據說話。”
此時仵作也查驗完畢,走到魏殊麵前,稟報道:“大人,李二公子頭部後麵有傷痕,似乎是被人打暈之後,投入池塘中的。”
聞言,李玨川默默低下頭。
誰與李二公子有仇?
眾人的目光不由投向李玨川,就目前的證據而言,似乎李玨川的嫌疑非常之大。
畢竟,他曾與李二公子起了爭執,還刻意將李二公子的死斷定為意外。
“李公子,麻煩你仔細說明情況。”魏殊眉梢微微挑起,“你幾時回到花廳中的,可曾見過什麼人?說了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李玨川垂下頭去,聲音低沉又沙啞,似被風雨侵蝕後的岩石,一字一字道:“是我殺的。”
隨著他話音落下,邊上傳來少女的驚叫。
那少女眼中含淚,不可置信地看著李玨川。
眾人紛紛驚疑不定。
“李公子,你確定要認罪嗎?”魏殊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可知在本朝殺人是何等罪名?”
李玨川神色平靜的仿佛一泓沒有任何波瀾的死水,他走到魏殊身前,語氣沉寂,卻又帶著些許祈求的意味:“是我殺的,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不要調查下去了。”
“李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
聞言,李玨川目光中絕望之色更甚,他深深吐了一口氣,道:“事情正如那名婢女所言,當時二弟與我起了爭執,所以我將他打暈,投進池塘後又回到花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