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不知。”
“我問他。”聞皎下頜指著仆人說。
仆人低著頭回話:“是,少爺一直在花園裡伺候牡丹。那日姑爺和小姐回門,少爺說沒空,少奶奶一個人過去了……”
“事發當日,錢三爺在蔣家?”
“是。”錢三爺笑看著說話的仆人,“內子有了身孕,我與她特地來向嶽母報喜。”
“錢三爺是何時回家的?”
“姑爺與小姐不曾回家。”
仆人說完,錢三爺便疾言厲色地看向他,那仆人立馬垂低了頭。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很快用笑容掩蓋過去。
“大人,還有看什麼?”
“不用了,帶我去靈堂,我有話與蔣夫人說。”
蔣夫人哀毀骨立,木訥地撥動著火盆裡的灰堆。
她年幼的孫兒還不知事,躲在母親懷裡,滿臉懵懂的哀傷。
“蔣夫人,難道你忍心看你的兒子枉死嗎?”
蔣孫氏動作一滯,“這是他的命,他命不好。”
“他日九泉之下,你就這樣麵對他?”
“大人……你這是說什麼,嶽母她食不下咽,寢不安眠……”
“那日究竟如何,隻有蔣夫人你清楚,如果連你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給他公道,還有誰會替他伸冤?”
“公道又如何,我的兒他回不來……大人,您走吧。”
無論聞皎怎麼勸說,蔣孫氏都不肯將真相說出來。
聞皎站在她背後,看了靈堂許久。
就當眾人以為她要離去之時,她卻吩咐雜役:“開棺!”
雜役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大,大人,死者為大……”
聞皎向他投去一眼,不容反駁地命令道:“開棺。”
“不——不要開棺!”蔣孫氏的兒媳撲到棺材上,“誰也不能動我夫君的棺槨!”
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剪刀,指著自己的喉嚨,逼雜役們退開。
“死者為大,縱是國有國法,也該叫入土的人好走。”
雜役怕鬨出事來,小聲勸她:“大人,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
“這位大人,容老朽說句公道話。”說話的人是個老者,他與這蔣家是族親,早年做過縣令,如今雖致仕了,到底是個體麵人,自忖有幾分臉麵。
“老朽知道懲奸除惡是大人的職責所在,可我這侄孫母親尚在,您開棺驗屍是要讓她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況且這屍體陰氣重,縱是要開棺,也得在午時,恐衝撞了寺正大人。既然蔣家人不讓開棺驗屍,那老朽代他們保證,這個案子查不出,蔣家也毫無怨言。”
“對,對。”錢三爺連忙附和:“大人放心,若是查不出結果,我等也絕不敢怪大人,明日我便去大理寺撤案。”
蔣孫氏的女兒拭著淚,神色低落,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聞皎卻不肯給他麵子,她一步步走向靈堂中央的棺材,站在那口包裹著死者和亡靈的漆黑匣子前反問:“撤案?”
“你們不想要真相,他想要!蔣少爺並非是被江洋大盜所殺,而是被著府裡的人殺死的。”
“你,你胡說——”
蔣孫氏的兒媳指著她的鼻子,趴在棺材上喊冤:”夫君——你屍骨未寒,妾身和意兒便要受人欺辱了,夫君——“
袖子掩著她的臉,聞皎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女人指間處捏著一塊胡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