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燃起戰意的宮侑,不到一分鐘卒於不會做飯。
“好了啦,我會洗碗做清潔的,”但宮侑的勝負欲還沒有消失,隻聽他順滑道,“對了,防藍光眼鏡是智商稅你不知道麼?”
撫子僵住:“……誒?”
宮侑: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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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打定主意在命運來臨之前,最好哪裡也不去。
畢竟撫子的災厄是車禍,想也不會有車飛天而起衝到十三樓……吧?
還好她也是運動員,家裡還有一個專門拿來訓練的小房間,一時間也夠用了。
至於日常用品、食物等,就全部叫了外賣。
第二天宮侑收到一份加急的包裹,從地址看是家裡寄來的。
他還沒拆開,撫子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一種心照不宣升起,他們的動作都有些微妙的停頓。
……昨天最後說好,等電話來的時候就開免提一起聽來著。
宮侑馬上就會知道來電人到底是誰了——這個給撫子於精神上莫大的打擊,讓她一蹶不振的罪魁禍首。
可看著撫子準備接通的動作,他又有幾分猶豫。
其實昨晚他就想過了,可能當時是有些咄咄逼人。
不是每個人都能隨隨便便說出自己介懷的事,就算他自己,不也是掙紮半天才憋出個“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的質問,換作口述當年的暗戀史,那估計嘴巴恨不得縫起來。
撫子能提出一起接電話,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真的要聽她和對方的通話嗎?
萬一聽見什麼不方便的——
宮侑頓感糾結。
好煩,怎麼自從攤上這件事之後,每次都要控製不住思考好多東西!
越想越多,顧慮也越來越多,清晰的思維變得黏黏糊糊,做什麼事都瞻前顧後。
如果是他兄弟宮治在這裡,隻會感歎一句:
咦惹,好惡心的體貼感啊。
可惜他現在缺了這麵雙生的鏡子,當局者迷。
在這段內心戲的空檔,撫子已經接通電話。
功放的聲音把宮侑震醒,他幾乎是第一時間看向手機。
那個音色是——
“岩瀨撫子!”
來電人如此不客氣地嗬斥。
“竟然敢騙我!為了那個什麼破爛比賽推掉和藤本公子的見麵——你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這個聲音,原來是他?!
宮侑控製自己彆發出聲音,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撫子身邊。
“可是爸爸,”撫子回應道,“我也獲得冠軍了,不是很好麼。”
來電人是那個根本不配為人的……
她的父親。
宮侑知道他的名字,岩瀨佑二。
“很好?你覺得很好?”岩瀨佑二的聲音壓低了,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那種暗含的譏諷、不屑已經要衝破手機這個媒介了,宮侑感覺到不適,他側身去看撫子,卻因角度問題,隻能看見被長發擋住的側臉,還有露出來的一點鼻尖。
撫子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我覺得很值得啊,爸爸。”
岩瀨佑二卻暴怒:“眼界太低了!太窄了!”
“虧我以為是什麼有名頭的大比賽,結果隻是登上地方早報的程度而已…嗬嗬,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不入流的東西,我就不該答應你推遲邀約!”
“藤本公子看過你的照片,是很喜歡你的,若是順利一點,以我們岩瀨本家的血統,也足以配上他做歌舞伎世家的梨園妻……推遲過後,有無好感就很難講,你懂不懂?孰輕孰重,你懂不懂?”
岩瀨佑二講得追悔莫及,形容得十惡不赦,僅僅是因為撫子不願意去見一個男人而已。
他越訓斥,竟然越有一股憤恨,急切可惜的模樣仿佛錯過一個“好男人”的不是女兒,而是他自己。
“彆忘了當初培養你學習弓道是為了什麼,不要本末倒置了,”岩瀨佑二敲打著,“他們不會喜歡整天拋頭露麵的女人做妻子的。”
這番輸出對於岩瀨佑二來說顯然習以為常,組織語言流暢且不結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把腦子裡那團惡心東西掏出來塞彆人嘴裡。
聽著他的聲音,一些不好的記憶片段在宮侑眼前翻騰而起。
顯而易見,岩瀨佑二是個人渣。
在原本命運裡撫子斷臂之後,有好幾次畫麵裡都有他,他不是那種動用武力的男人,卻更懂得怎麼用言語去羞辱對方。
他嫌惡殘疾的女兒,在最初又不得不擔任起監護人的責任,痛罵、貶低是家常便飯,惡毒地否定撫子的一切,擊碎了撫子最後一點堅強。
撫子一開始也會反駁,後麵就變成了麻木。
她日漸沉默寡言,焦慮時就克製不住就摳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