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沒關係。”沈知意拽下毛巾,仰頭看向晏沉風,“可能在你這樣的商人眼裡會覺得我這麼做是在多管閒事,畢竟我跟那孩子非親非故的……”
“但是老公,我就是看不下去,羅小雅是個很好的孩子,如果她的身體沒問題,一定能考上一所不錯的學校,再找一份喜歡的工作。”
“什麼叫‘我這樣的商人’?”晏沉風眉梢一挑,“我有說過不允許你幫她?”
“我這不是怕你覺得我聖母心泛濫……”
“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心懷大愛的人。”晏沉風捏了捏沈知意的臉,“這恰恰是我最欣賞你的一點。”
聽到晏沉風這麼說,沈知意便放下心來。
“我就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看上的人肯定跟我三觀差不多。”女人勾唇一笑。
忽然,她的手機震了幾下,彈出若乾條新聞。
看到新聞標題,沈知意眼底的笑意慢慢消失。
沈知意:“……”
原不凡這是要瘋?
一口氣找了多少家媒體啊?
沈知意隨便點了一條進去看,發現照片都是熱乎的。
三位信號燈大媽被晏氏保鏢按在地上,表情一個比一個猙獰,就像是被揍了一頓似的。
倒是她被大媽扣一腦袋盒飯的畫麵,一張也沒拍進去。
明擺著是在混淆視聽。
網上的人眾說紛紜。
有人站原不凡,也有人認為整件事另有隱情。
但大部分人還是被困在信息繭房裡。
媒體報什麼,他們就看什麼。
不具備深入思考的能力。
“這場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晏沉風奪走沈知意的手機,順勢鎖屏,“等月底我以程司寒的身份登上郵輪,就可以把原不凡的罪行公之於眾。”
溫子默這條線,和小額貸款那家人,不過是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最大的重頭戲,還是在月末的郵輪之行上。
隻要他以程司寒的身份成功混進去,將亞太集團販賣毒品一事公之於眾。
那麼原不凡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思忖間,男人垂眸。
目光不偏不倚落到沈知意膝蓋處的防水繃帶上。
這丫頭,果然受傷了。
還騙他說血是學生的!
晏沉風皺了皺眉,“傷這麼嚴重,怎麼不告訴我?”
“也不算太嚴重。”沈知意佯裝無所謂地晃了晃雙腿,“一點皮外傷,估計你再晚發現一點,都要愈合了。”
晏沉風不相信沈知意說的,又脫下她的浴衣仔仔細細檢查一遍。
“這裡有擦傷,這裡也有,還有這裡……”晏沉風越是檢查,臉色就越難看。
小女人身上嚴重的傷沒有幾處,但細微的擦傷卻到處都是。
但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還有心思跟他笑。
“趴好。”晏沉風將她按在床上,用薄被遮住下半身,去醫療箱裡拿了藥膏過來。
沈知意趴在床上,感受到男人粗糲溫熱的指腹在身體各處小心翼翼塗抹。
許久,晏沉風收起藥膏,到衣櫃裡拿了條睡裙遞給她。
“謝謝老公。”沈知意三兩下套上睡裙,“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沒忙完,先去忙了。”
看著小女人一瘸一拐跑遠的身影,晏沉風張了張嘴。
想勸她休息的話,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
沈知意在書房忙了一夜。
第二天,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來電顯示是溫子默,連忙爬起來接通。
“喂,溫老師。”
“知意,還在睡嗎?”
“沒有,已經醒了。”沈知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精神抖擻,“溫老師這個時間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溫子默沉默了幾秒,道:“我答應你,出麵作證。”
“什麼?”沈知意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說都沒錯,有一分熱,就要發一分光。”溫子默言辭篤定,“雖然我的舉證可能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我作為一名教書育人的教師,理應堅定正義的立場……”
昨晚回到家,溫子默輾轉反側了好久。
他和沈知意相處的這段時間,覺得小丫頭很善良,也很一意孤行。
就拿昨天的事來說。
在那種大巴車漏油隨時危急關頭,沈知意想的不是自己先跑,而是把孩子們先弄出去。
自己身上明明也有傷,卻滿眼都是孩子,忙前忙後地幫他們處理傷口。
還有羅小雅……
要不是有沈知意及時搶救,沒有釀成大禍,他這輩子可能都當不了老師了。
這份恩情,他是無論如何都要還的。
“溫老師,你能這麼想真的太好了。”沈知意興奮得握緊手機,“您現在在哪?我過去找您。”
溫子默給沈知意發了個地址,是他住的地方。
沈知意連忙叫上安娜,驅車去找溫子默。
……
溫子默住的小區很便宜,沒有電梯。
沈知意和安娜爬到四樓,敲了敲門。
很快,房間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溫子默把門打開時,身上還係著圍裙。
“知意,安娜,你們來了?快請進。”
安娜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溫老師,你做飯了?”
“對,我燒一點午飯,中午給小雅帶過去。”溫子默笑了笑,“你們隨便坐,彆客氣。”
沈知意和安娜坐到沙發上。
沒一會兒,溫子默便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出來。
“溫老師,不用這麼麻煩,我今天過來就是跟您聊一聊太斛溫泉的事,用不了多長時間。”沈知意開誠布公說明她的來意。
溫子默也不在意,“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既然答應作證,就不會打退堂鼓。”
“不過……”男人拎起濕漉漉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我得先準備一下,知意,等我五分鐘。”
說完,溫子默便轉身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