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葉眠瞪著他,“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不吉利,愚人節也不行。”
“你快睡,我去做飯。”
她起身就要走。
喬湛北看著她的背影,咬了咬牙,忍著鑽心的痛楚,打碎她的幸福與對他們未來的憧憬。
“眠眠,我也希望這隻是一場玩笑,可惜,不是。我墜崖前,上官霆給我注射了一種藥,一個月前我才知道,下半身癱瘓不是摔的,是那個藥的原因。現在,我已經幾乎全癱了,我這次去美國,主要是去求醫,全球最先進的實驗室,目前也研製不出解藥。”
男人低沉無奈的聲音,從身後方傳來,一字一句,描述得有鼻子有眼。
葉眠喉嚨堵住,但是,她不信。
她轉身走到大床邊,掀開被子,坐下後,握他的手。
他的手冰涼,手指看起來軟趴趴的,沒有一點力氣,就像死掉的大閘蟹蟹腿。
喬湛北清了清喉嚨:“動不了了。”
葉眠還是不死心的樣子,又握住他另一隻手,拿起來,鬆手,他的手臂無力地落下。
她緩緩地搖頭,喉嚨硬邦邦地疼,不停地眨著眼皮,看著他,她啞聲到幾乎失聲:“不是,不是的,我不信……!”
她聲音低啞到極限,雙手緊緊握拳,渾身緊繃,用儘氣力,才把心裡的話問出來。
他墜崖,死裡逃生,失蹤半年,他好不容易從下半身癱瘓的打擊裡掙脫出來,他們明明是苦儘甘來的,現在他卻告訴她,他快死了!
她如何相信?
可是啊,他的雙臂確實也不能動了。
葉眠的情緒到了臨界點。
她的臉色憋得脹紅,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
喬湛北看著她,既心疼又無比地痛恨自己,他為什麼總是讓她傷心難過?
他緊緊咬著牙,抑製住就要奪眶的淚意,看著她,無奈又鄭重道:“對不起。”
她不想聽他說“對不起”,看到他眼神裡的痛苦與絕望,愧疚與不舍,她顫抖著,眼淚也汩汩流下。
“嗚……”葉眠趴在他的胸口,放聲痛哭。
聽著她的哭聲,喬湛北心如刀絞,想要抱抱她,安慰她,他的雙臂動彈不得。
這種感覺,痛不欲生。
很想立即死去。
葉眠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她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放任自己趴在他的胸膛裡宣泄內心的悲苦。
臥室裡的光線越來越暗,兩人漸漸隱在昏暗裡,隻剩女人淒哀的嗚咽聲。
不知過了多久,葉眠哭累了,她側著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默默地流著眼淚。
再過不久,她真的連他的心跳聲都聽不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