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件一出，秦淮茹和賈張氏，甚至是棒梗的臉色都變了。
這，這麼狠的嘛。
棒梗就算是一個小學生，但早熟的他自尊心比誰都強，聽到自己要去掃廁所，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雙腿無力，邊往後退邊擺手，語無倫次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掃廁所。媽，你快救我啊，奶奶，我不要去，不要。”
棒梗跑過去抱著奶奶的腿，喊著自己不要掃廁所。
賈張氏也是麵露不忍，焦急地看著秦淮茹。
秦淮茹知道該自己說話了，不然自己的好大兒就要被罰掃廁所去了。
“同誌，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棒梗畢竟是個小孩子，讓他去掃廁所，他能乾的了嗎？”
小張可不吃這一套，直接道
“小孩子？小孩子可不會偷東西，糟蹋西瓜。我們追了那麼長時間才追到，還小孩子，說出去誰信啊。
我們這麼做就是……
嘿，我和你們解釋這些乾什麼，你們就直接說同不同意吧，也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翹著二郎腿的小張在賈家三人看來就是一個魔鬼，為什麼要【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呢。
賈張氏聽到這話勃然大怒，正想要反駁卻被秦淮茹一把拉住，向她搖頭，示意她彆動，自己則開口問道
“同誌，我們同意這個……要求，但是您也看在她奶奶擔心自己孫子的份上，能不能讓她奶奶來幫忙。我們就是怕棒梗乾不了多少活，耽誤了你們的事。”
賈張氏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兒媳婦，這是要自己來掃廁所啊。
你怎麼敢的。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要是想幫他乾就來唄，我們也不阻止。
接下來就是第四條，今年年底的全廠大會上，棒梗要上台當眾承認自己的錯誤，並念懺悔書。
有問題嗎？”
每年放假前，軋鋼廠是會舉辦全廠大會的，就是領導們來宣布一下今年廠子的表現，明年廠子的展望之類的，同時還會宣布廠子裡的【優秀工人】，【道德標杆】等等獎項，還會有獎品。
一大爺現在用的那個寫有【勞動模範】的搪瓷缸就是廠子裡獎勵的，他特彆珍惜，每次開會都會端著上桌。
當然了，既然有獎勵，那肯定有懲罰。
每年這個時候都被把這一年犯錯的工人叫上台批評一番，美名其曰警醒，讓其他人千萬不要違反廠子裡的廠規。
但是棒梗畢竟不是廠子裡的職工，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合理。
賈張氏就彆提了，現在輪不到她說話了。
秦淮茹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棒梗的自尊心有多強她最清楚，這讓他當著一萬多人的麵承認錯誤，他肯定不乾啊。
“我……”
秦淮茹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了小張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頓時就不敢多說了。
她怕對方再來一句【送派出所去】。
一力破萬法啊。
任憑秦淮茹心思如何活絡，舌頭如何靈巧，但是人家都不給她施展的機會，一言不合就【送派出所去】。
她也木有辦法了。
“行，我們同意。同誌，不會還有懲罰吧，這都四條了。”
小張擺擺手，輕鬆地說道
“沒了，廠裡對棒梗的懲罰就是這個了。”
“噢，那就好，沒有就……什麼？廠子裡？難道？”
秦淮茹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詫異地開口。
“嗬嗬，棒梗這次畢竟犯的錯太大了，我們科長覺得廠子裡對他懲罰還是不夠，於是剛剛給他學校的校長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
校長也很重視，說開學後肯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你們做好準備。”
完了！
秦淮茹麵色慘白，心裡就一個問題自己兒子不會被退學吧！
似乎是知道了秦淮茹的想法，小張笑著道
“你也彆太擔心了，畢竟棒梗年紀還小，我們也不能真讓他回家，我們科長特意和校長說了，懲戒為主，可不能一刀切，所以，棒梗應該不會被退學，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感謝……”
【呸，要不是你們多嘴，棒梗怎麼會受這苦，感謝個屁。】
嘴上說著感謝，心裡卻不停埋怨，秦淮茹都覺得自己精分。
“行啦，既然你們都答應了，那就過來簽個字……讓棒梗簽，他媽再簽一個……對，按手印……謔，你這孩子字夠醜的，還是得好好學習啊，不要整天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
“我們肯定改，肯定改。”
“行，那你們回去拿錢吧，棒梗還不能走，你們把錢送來，才能把人帶回來。你倆過來，把人先關進去，一會兒我通知再放人。”
“你們也都走吧，賈張氏你還要陪棒梗嗎？”
“我……我回家，一會兒再來。”
賈張氏原本想著陪自己孫子，但想起自家還要賠錢，估計秦淮茹肯定問自己要，那自己不回去藏錢的地方不就被秦淮茹發現了嘛，這可不行。
一大爺和許大茂出了保衛科就離開了。一大爺倒是給了秦淮茹兩塊錢，這是他全部身家了，而許大茂則給了秦淮茹一個神秘的笑容。
出了軋鋼廠，走到沒人的角落，賈張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發問
“秦淮茹，你到底怎麼想的，這些條件你都答應，你是不是故意的，串通外人來欺負棒梗，然後……”
用鼻孔想秦淮茹都知道接下來是什麼話，直接說道
“媽，你想哪裡去了，剛剛的形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敢反對啊，人家要是把棒梗送到派出所怎麼辦，到時候咱就是想答應都沒機會了，我這也都是為了棒梗著想啊。”
要是之前在審問室，秦淮茹根本不會說這麼多，但是現在緊急任務是讓賈張氏拿錢贖棒梗，這說話的語氣自然不能很衝了。
“你……”
賈張氏想反駁，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畢竟剛剛她也是怕棒梗出事。
“哼，那你快點拿錢去把棒梗接回來，他待在那個小屋子裡還不知道有多害怕呢。
都是你這麼當媽的沒本事，連自己的兒子都照顧不好。”
看到賈張氏走了，秦淮茹立馬追了上去。
“媽，我從哪去找錢啊。”
“那我不管，反正我沒錢，你自己想辦法。”
“媽，就當我是借您的，行不行，我發了工資就還你。”
“你的工資，你工資還了我咱家下個月吃什麼，還不是得從我這裡拿錢，我告訴你，沒門。
再說了，我就是一個老太太，哪來的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