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謀奪嬌嬌 道_非 6975 字 5個月前

繞是李公公長袖善舞,聽到這話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可南敘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委委屈屈的聲音仍在繼續,“公必然是在哄我的,舅舅常年領兵在外,甚少有機會麵見聖人,與聖人的情分自然比不得那等趨炎附勢的小人,若小人再是一個誠心的,時不時再說一些舅舅的壞話,那舅舅在聖人心裡的分量便會越發輕賤甚至厭惡。”

謝明瑜手指微緊,呼吸頓住了。

這話說得極其直白,隻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小人,偏南敘又沒有指名道姓,他若開口,便是對號入座,實是被人罵作小人小人也不能辯解。

謝明瑜捏了下茶盞,深呼吸調整著氣息。————幾日不見,南敘越發牙尖嘴利。

見謝明瑜麵上的風輕雲淡有些難以維係,南敘心裡極其暢快。

對,她與謝明瑜的關係就該是這樣。

被她明麵罵了,謝明瑜也無從分辨,甚至不能分辨。

南敘心裡暢快,後麵的話更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可憐舅舅在疆場幾經生死,竟比不得奸佞小人的三言兩語,長此以往,舅舅如何不寒心?”

她話題陡然一轉,看向拿謝明瑜做筏子來敲打趙遲暄的李公公,“李公公,您莫覺得我說話難聽,可我真的替舅舅委屈,更替北地數十萬將士心寒。”

李公公變了臉色。

南敘不僅看透了他的來意,更反客為主將他的試探敲打儘數還給他。——三軍將士心寒,聖人的江山如何坐得穩?若再激進一些,振臂一呼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公公出了一身冷汗。

南敘的話無疑是大逆不道的,可她的話卻又是叫人挑不出一絲錯的,她不曾說半句聖人的不是,隻是說奸佞弄權,聖人被蒙蔽,所以才寒了趙遲暄乃至邊疆將士們的心。

一切的一切,都在奸佞身上,是奸佞口蜜腹劍,更是奸佞挑唆是非,才叫讓趙遲暄與聖人離心。——端的是苦口婆心勸聖人以正視聽的忠心耿耿。

“敘姑娘這是說什麼話”

怕南敘繼續往下說,李公公連忙道,“咱家可以向天發誓,聖人最是器重侯爺了。”

南敘一臉疑惑,“可既是器重,那為何不信舅舅?”“甚至不給舅舅辯解的機會”

“李公公,您是知道的,舅舅少言寡語,遠不及我多言快語,今日若不是我過來了,隻怕舅舅便被迫給你一個交代。”

南敘話裡的趙遲暄是一朵純潔無辜的白蓮花,那些置若罔聞不把李公公放在眼裡的事情他仿佛從未做過,“若是這樣,豈不是逼著舅舅讓舅舅與聖人離心離德?”

“李公公,這便是聖人想要的結果嗎”

“這,這哪是呢!”李公公汗如雨下。

早知道南敘這般難纏,他就不討這個巧宗了。

————身為閹人卻斥責了軍功蓋世的闕陽侯,這是多大的榮耀!闕陽侯都對他折腰低頭,以後那些文武百官哪個敢對他不敬

隻怕見了他便是見了親爺爺,極儘奉承讓他在聖人麵前替他們說好話。

他打算得極好,可偏偏,闕陽侯是個寧折不彎的主兒,南敘更是一個綿裡藏針叫人防不勝防的性子,這番話說下來,他若是應對不好,那便是坐實聖人與闕陽侯離心。

若真是那樣,他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哪裡還有日後在宮裡橫行霸道的逍遙生活?

”敘姑娘,您隻管把心放回肚子裡,聖人不僅器重侯爺,更看重您,這不,才讓咱家領著謝大人來問個原因。”

南敘的話讓他無從應答,他隻好順水推舟,順著南敘的話說道,“敘姑娘說得極是,聖人那般愛重侯爺,怎會因為將一切罪責歸於侯爺身上?是咱家忙昏頭了,這才忘了替聖人問侯爺原因,是咱家粗心大意,咱家在這裡給姑娘賠罪了。”

說話間,李公公拿著拂塵起身,向南敘賠罪請禮。

“公公這話便嚴重了,公公是內相,哪有內相向我一個民女賠罪的道理”南敘側身避開李公公的動作。

李公公心裡咯噔一下。

南敘這話雖在恭維他,可在民女二字卻咬得極重,像是在刻意提示著什麼,心思昭然若揭。——似謝明瑜這種人都能升官發財,她作為趙遲暄的外甥女,又是這次事情的受害者,難道就沒有一點補償嗎

察覺到南敘的小心思,李公公欲哭無淚,他明明是來敲打試探趙遲暄的,怎弄到最後他卻要給南敘請封

李公公麵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什麼內相不內相?咱家不過是替聖人跑腿的奴婢,哪裡及得上姑娘來得尊貴”

“姑娘快彆打趣兒咱家了,咱家福薄,受不住姑娘的話。”

“公公又在說笑,我一個民女,有什麼尊貴的?”

南敘捏著帕子,心不甘情不願瞧了一眼被她明嘲暗諷的謝明瑜,“就如謝明瑜,以前我能喚他的名字,以後卻是不能夠了。人家現在升了官,是糾察百官的禦史,日後我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喚上一聲大人。”

假的。她在做戲。

憑什麼謝明瑜廢了手就能升官發財呢她不服!

她也受了傷,她也要升官,女人當不了官,那就封號升爵位,總之她不可能讓謝明瑜在她之上。她要讓謝明瑜知道,她永遠壓他一頭,更永遠不可能恭恭敬敬喚他一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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