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大佬全是我前任 道_非 9751 字 4個月前

書裡的這一夜,因她房間裡有著朱煥之,她聽外麵的人捉拿刺客,話音裡不免帶了幾分慌亂,大約是聽出她聲音裡的不對勁,親衛首當其衝便衝入了她的房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任她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自此人儘皆知朱煥之成了她的情郎,而那個第一個闖入她房間的親衛,自然被她遠遠打發了。

今夜的事情與書中的劇情完全不一樣,守在門口的親衛不僅不曾衝入她的房間,甚至還將朱家人擋在了外麵,她心中有些意外,便抬眉往外麵看了一眼。

拜前來“捉拿刺客”的朱烔之所賜,外麵一片燈火通明,燭火如晝將眾人身影映在如意菱花式的隔扇窗上,親衛一身薄甲按劍而立,縱然看不清他的模樣,也知是個極英武的男子。

華幼安歪了下頭,眉目不禁軟了下來。

——這身影,好生熟悉。

“軍爺說笑了,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驚擾縣君。”

朱家人道:“軍爺明鑒,縣君金尊玉貴之軀,而今蒞臨真源縣,我自是要對縣君的安危負責的,若縣君在明道宮有了好歹,我如何向府君交代?”

——二郎此時就在房間,隻需他推開房門,便能做實靈昌縣君與二郎苟且之事,男人麼,風流一些也無妨,可若是女人做出這等醜事來,任她出身再怎麼尊貴,也隻能捏著鼻子灰溜溜認下這門親事。

尚未出嫁便名聲有損,日後縱然嫁入他朱家,也休想拿出縣君的架子作威作福,若她是個聰明人,便該拿出自己的關係助朱家青雲直上,如此一來,朱家才能勉強接受一個汙了名聲的兒媳,施舍她一方小院,讓她在朱家後宅度此殘生。

想到此處,朱家人眸光微閃,他抬手推了下守在門口的親兵,迫不及待想要推門而入,“軍爺還是早些打開房門,讓我一看究竟。若是縣君果然無恙,那便是你我的造化,若是賊人挾持了縣君,你我便是千古罪人了。”

“噌——”

長劍出鞘。

“縣君的房間豈是你想進便能進的?”

長劍橫在朱家人脖頸,親衛的聲音凜凜似寒風,“怎麼?你想以身試劍?”

朱家人心頭一驚,條件反射般退了半步,他尚未來得及說話,廊下其他親衛隨著男人拔劍的動作齊齊抽劍,整齊劃一的長劍出鞘形成的氣勢極為迫人,朱家人臉色一白,“軍爺,這是做什麼?”

“縣君安危自有我們看顧,與你有何乾係?”

親衛冷聲道:“若再不退下,休怪我長劍無情!”

淩然聲音傳到房間,華幼安眸光越發溫柔。

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日,表兄也是這般將自己護在身後,萬般險惡與她無關,她隻需要待在他身後便好。

那些往事單是想想便讓人心情極好,她被朱煥之算計的壞心情一掃而光,雙手托腮趴在床上,隔著紗幔看著窗外的守衛。

男人身材挺拔英氣淩厲,在氣勢上已壓了朱家人一頭,此時又長劍出鞘,劍光襯著清冷月色,越發顯得男人英武不凡,縱然身後隻有三五人,卻也氣勢騰騰讓人望而生畏。

與男人的氣勢迫人相較,朱家人便顯得遜色許多,但到底人多勢眾,又想著房間裡有朱煥之,此事若鬨大,對朱家百裡無一害,這般一想,他心中膽怯淡了幾分,手指已摸上腰側佩劍,“軍爺這是哪裡話?我與軍爺一樣,不過是擔心縣君安危罷了。”

——端的是想讓房間裡的朱煥之弄出些動靜,好讓他有借口破門而入。

隻要入了房門,便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饒是這位靈昌縣君再怎麼尊貴顯赫,也要為保名聲下嫁他家二郎。

朱家與靈昌縣君結了親,那便是一家人,平原華氏這一代隻得這麼一個女兒,如何舍得獨女在一方縣城過日子?還不是要將榮華富貴雙手捧了來?以青雲直上來換朱家善待尚未出嫁便名聲儘毀的女兒?

這般一想,朱家人越發自得,“軍爺,您還是讓我進去瞧一瞧,若是沒有刺客,則大家都好,若是有了刺客,你如何擔待得起?”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裡卻傳來一聲悠悠輕笑,“擔心我的安危?”

“我很好,不需你們掛心。”

“倒是你們,你們該擔心一下二郎,前幾日他得了幾幅前朝大家的真跡,言今日送與我,可惜呀,直至現在他都不曾來尋我。”

少女的聲音不急不緩,卻讓朱家人渾身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你們說,他去哪了呢?”

按在佩劍處的手陡然收了回來,朱家人聲音瞬間驚恐,“縣君——”

“你們若是尋到了他,便叫他來我麵前回話,我還想看他手裡前朝大家的真跡呢。”

房間裡的少女似乎飲了一口茶,要人性命的話被她和著茶香便說了出來。

朱家人胸口劇烈起伏。

真相呼之欲出,靈昌縣君早已知曉他們的算計,二郎根本不曾在她房間,至於去了哪,恐怕也隻有她知曉。

他若仗著人多勢眾闖入她的房間,那便是朱家有意驚擾縣君,她便能用這個理由作筏子,不僅能讓朱家灰頭土臉,更能讓她藏起來的二郎死無葬身之地。

還要繼續闖嗎?

答案顯而易見——朱家雖然敗落,但在真源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乃真源縣一霸,而靈昌縣君出身雖然顯赫,但也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正是因為顧忌著這個原因,靈昌縣君才不曾與他們撕破臉,若是不然,隻怕靈昌縣君早已讓親衛與他們鬨了起來。

此時若再不走,便是引火燒身。

——若他們真將靈昌縣君惹惱了,靈昌縣君一紙書信,豫州郡守便會殷勤來救,到那時,縱然朱家在真源經營多年,隻怕也逃不過一個滿門絕滅的下場。

想到此處,朱家人再不敢僵持,連忙拱手向房間裡的華幼安道:“是,朱某這便去尋二郎,讓二郎早些將真跡呈上。”

“去吧。”

華幼安放下白瓷青釉茶盞。

來時氣勢洶洶,走時卻是灰溜溜,一場鬨劇就此結束,華幼安輕輕一歎。

——沒用的蠢東西。

既想算計她,那便該劍走偏鋒孤注一擲,而不是色厲內荏瞻前顧後。

可惜,這般好的機會,竟然白白糟蹋了。

華幼安幽幽歎謂,餘光瞥見廊下床榻人頭微動,“縣君,他們都走了。”

男人像是在安撫,房門卻被他無聲打開,暗色的身影潛入房間,男人左手按劍,十足的保護姿勢。

——他擔心她出了意外。

那個意外,叫不可見人。

華幼安眼波微轉。

這人倒是有點意思。

“不必躡手躡腳,進來便是。”

華幼安嬌嬌而笑。

親衛劍眉微動,大步繞過六扇屏風。

眼下雖是亂世,但世家貴族的生活依舊奢靡,縱然來到距京畿頗遠的偏遠縣城,華幼安的生活質量卻不曾下降,樸素道觀的客房早已煥然一新,視線之內全是她自府中帶來的東西,古樸的紗簾換成了朦朧婉約的茜紗帳,羽人座的博山爐在憑幾上緩緩吐著嫋嫋熏香,繚繞的熏香搖曳著飛鸞雲氣紋的琉璃燈盞,振翅欲飛的鸞鳥由長明燈的燭火映照在茜窗紗上,少女纖細的身影與鸞鳥交織在一起,彆樣的旖旎瑰麗,也彆樣的琉璃易碎。

——似這樣的一個人,天生便該被人捧在掌心的。

珠寶飾以顏色,雲錦裁而為衣,鮮花著錦,萬丈榮光。

親衛呼吸停了一瞬。

“過來。”

茜紗帳中,探出一隻細白如玉的手,指尖微勾,借來月色三分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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