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水深火熱(2 / 2)

他從海上來 侃南 4423 字 5個月前

“有人做賊心虛,聽聞小娘子發了病,似是有孕之象,以為是自己的藥害了人,怕醜事暴露,於是決定先下手為強,隻要小娘子一睡不起,這病便成了聞所未聞的的怪病。若是再找個神婆之類的裡應外合,還能說成是腹中冤魂投胎,鬼怪害人,需得血親每月一碗心頭血供養才能驅走。”

蘭亭轉過頭笑道:“我說得可對,少夫人?”

那林氏早就連話都說不出來,聳動著肩膀呆滯地搖頭。

蘭亭又繼續:“是以今日我診出小娘子腹中毛病,隻說是有毒,並不提這昏睡之事,還說明日一早便會醒來。這人眼見自己還未暴露,便想著故技重施,令貴府小娘子再次沉睡不起。”

徐氏聽到此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已經捧著心口快要喘不上氣,麵色痛苦地看著少夫人道:

“林氏,我們家待你不薄!”

林氏不再搖頭,開始低低地冷笑,那笑聲愈發瘋狂,在黑夜之中顯得尤為瘮人。

“不薄?不薄便是剛娶我進門丈夫便丟下我跑去軍營不肯回家?便是這未出閣的小姑子整日裡把我當婢女使喚?便是你日日夜夜讓我學規矩立規矩?便是那老不死的摸進我房中強要了我?!”

她聲嘶力竭,重梔嚇得麵無人色,跪著爬到她身旁抱住她:“娘子,娘子不要說了!不能說了!”

徐氏聽到最後一句如五雷轟頂,久久不能出聲。

苻光不知何時已經掠至蘭亭身後,袖中銀光乍現,利刃暗中出鞘。蘭亭不動聲色地伸手柔柔按在他袖間,隨即朝徐氏盈盈下拜道:

“夫人,今日診畢,我等先行告退。”

*

問心堂中。

日麵倚著廊廡下的胡床打了半宿的瞌睡,身邊的燈籠燃了又滅,滅了又燃。不知換了幾次,才等到自家娘子跨進院門。

女郎身上猶帶著露水的濕氣,穿透濃重的夜色而來。她提著燈籠迎上,便瞧見身後那個如影隨形的高大身影。

蘭亭腳下生風地走進正房,日麵欲合上房門,卻被身後的人一擋。

“周其芳不可信。”苻光語氣嚴肅,難得有了些正經的模樣。

蘭亭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遞給他,“他若可信,就不會逼迫自己的兒媳。”

“你既然知曉,為何偏要拆穿?”他一麵將腰間的破裙扯下,一麵去拆那發髻上的步搖釵環,通通扔給旁邊的日麵,大馬金刀地坐在那月牙杌子上端起茶水。

日麵抱了滿懷的衣裳首飾,暗中瞪他一眼,被苻光不經意地一掃,便立時乖順地捧進了內室。

“刺史府千金昏睡不起,也沒見周其芳多費什麼心思,但他女兒觸怒龍母的傳言,還不曾大肆宣揚開來就被捂得死死的,你猜是為何?”

蘭亭垂眸盯著茶杯,“比起骨肉親眷,更重前程名聲。”

苻光冷笑:“這樣的人,要麼真是天生的六親不認,要麼,就是有大圖謀。”

杯中舒展的葉片緩緩沉落,蘭亭的心神也隨之一定,“但這樁醜聞,我必須要拆穿,還要擲地有聲地拆穿,若是輕飄飄的一句瞧錯了病便結了案,刺史夫人不會在意。除非,這全是他們自己的錯。”

“蘭娘子,”他抬眉看向她,“周其芳此人沒有這麼簡單。”

溱州刺史之名,蘭亭在京城時便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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