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聖古風兒(1 / 2)

“五爺,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路?”

青年俊俏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疑惑,他手裡拿著一張古樸的地圖,眼睛緊盯著遠方。而在他周圍,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腐朽的樹木傾斜著,凋零的葉子在風中輕輕飄舞。

“那裡瘴氣彌漫、鬼氣森森的,你確定是鼇山?”

被稱作五爺的是位滿臉皺紋的老者,聽到青年的質問,輕蔑地嗤笑一聲,“這群山現在叫哀牢山,是不是你找的鼇山我不清楚,但按照你地圖上的指示,準是這裡沒錯。”

青年皺著眉頭看著地圖,神情依舊充滿懷疑。

“咱們好歹也算半個同行,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老者有些氣憤,“你不是要找古墓嗎?鬼氣森森就對了。”

“誰跟你是同行?”

“誰跟你是同行?”青年趕緊撇清關係,“小爺我可是堂堂的盜聖!上了暗榜的知名人物!”

是的,這位衣衫雜亂、發型不羈的俊俏青年,是在江湖上叱吒有名的盜聖古風兒。

而那位老者,姓孫名有才,是黔中一帶的盜墓行家,江湖人稱五爺。據說他還與宮裡那位風水大師有點兒關係。

“切,盜聖很了不起嗎?不過是個小毛賊而已,我們盜墓靠得才是真手藝。想當初……”五爺開始炫耀起自己的過去。

他有沒有真手藝不清楚,隻是一個毛賊和一個盜墓賊湊到一塊兒,卻著實很稀奇。

聽著五爺又吹噓起自己的光輝過往來,古風兒邊揉著不堪重負的耳朵,邊打斷他,“不愧是五爺,小子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被打斷的五爺有些不高興,“哼,你知道就好。說起這盜墓手藝,一般人我可不輕傳。五爺我看你骨骼清晰,才跟你嘮叨兩句。說起這盜墓呀,一看風水二看……”

見五爺沒完沒了,古風兒乾脆找了塊乾淨的石頭,直接躺下。聽著耳邊呱噪聲,他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欲睡了。

‘小子,醒醒吧。我有種預感,這裡很不簡單。’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到古風兒的心裡,但他並沒有被嚇到,反而麵露驚喜:‘不簡單?不簡單好呀,說明裡麵肯定有寶貝!’

心裡這麼想著,古風兒‘嗖’的一下從石頭上消失,鬼魅般的身影一晃眼便出現在五爺麵前。

“啊!”

五爺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聽古風兒興奮地說道:“我剛剛確認了,地方沒錯,那個前朝的古墓就在這裡!”

“你個瓜娃。”五爺氣憤地糾正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是前朝,是前前朝!”

“差不多,差不多,趕緊出發吧……咦?等等,不對勁!”

古風兒似乎發現了什麼,施展絕世輕功躍到高處,朝遠方眺望。

夜幕降臨,他依稀看到了一道道提著燈籠的飄忽人影……

*

景德二十年,七月初七,雲飛揚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牟州府城。

崔家在這裡沒有彆院,寂無憂卻早在幾年前,便在城外買下了一個莊子。

剛剛安頓好,雲飛揚就離開莊子,進城打探消息。直到夜幕降臨,他還沒有回來。

崔家姑娘獨自一人留在屋裡,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周子青也沒有出屋,隻是神情有些不安,還不時朝著崔思穎的房間望幾眼。

莊子書房內,寂無憂坐在書案後,不知在寫些什麼。而在書桌前,則跪著一個人。

這人帶著麵具,聲音沙啞,身形異常熟悉——不錯,正是來自幽影,接見宋明宵的那位話事人!

此時此刻,他竟然跪在寂無憂麵前?

寂無憂到底什麼身份,與幽影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答案顯而易見——沒錯,寂無憂就是幽影的總負責人,麵具男與那中年婦人口中的掌教!

“掌教,果然如您所料,宋明宵不僅找到了我們,還答應了那個條件。”

寂無憂隻抬頭看了麵具男一眼,臉上依舊淡淡的,沒有露出絲毫不滿。但不知為何,麵具男莫名地打了個寒戰,總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

是的,麵具男確實有自己的小心思。

並不是說他背叛了寂無憂,他還沒有那個膽量——即便寂無憂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見寂無憂仍在寫字,沒有說話,麵具男強裝鎮定,義憤填膺地說道:“宋明宵這個衣冠禽獸,為了區區一個莊主之位,竟然賣兒賣女,完全辜負了掌教的信任。掌教,如果您不滿意,我立刻安排人去宰了他!”

“不必了。”

寂無憂依舊低著頭,淡淡地說道:“既然他想要宋家,你們便輔佐他成為莊主吧。”

麵具男有些意外,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禁抱怨道:“莊主,您對他未免也太好了。”

確實很好,好到麵具男都忍不住心生妒忌。

如果宋明宵一直忠誠於寂無憂,沒有產生任何妄念,按照寂無憂的安排,等他死去後,幽影的掌教之位就是他的了。

如今的五蘊山莊固然是雲州第一勢力,但與遍布黔中道的幽影相比,仍然有些差距。如今的幽影,早已不是數十年前,慘遭夜樓與暗榜聯合圍剿,幾近崩潰的勢力了。

而這一切的功勞,寂無憂一人便站了九成。

是的,寂無憂不僅使宋家成為了雲州的第一勢力,還讓幾乎崩潰的幽影重新煥發了生機。

偷偷掃了眼寂無憂那張絕世容顏,麵具男腦海內忍不住再次泛起十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景德七年,也就是宋瑞自殺的第二年,十五歲的寂無憂僅用一年時間,便徹底坐穩了宋家家主的位置。而那時的幽影,已經被夜樓與暗榜明裡暗裡,連續打擊了整整三年,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