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長椅對麵就是三開的推拉玻璃窗,曲之意翹起二郎腿,也像毛安娜那樣,雙手環抱在胸前,欣賞窗外的藍天白雲:“我來碰碰運氣,老天眷顧,讓我碰上了。”
毛安娜深深吸了一口氣,扭頭不去看曲之意。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曲之意問。
毛安娜眼睫微顫,倔強地不承認:“什麼這樣做,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楚先生在我這裡看病,你是知道的吧。”
毛安娜不說話。
“楚先生說,他一直很想要個孩子,但因為一些問題,一直沒辦法實現。”
這次,是曲之意偏頭看她:“這些,楚太太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毛安娜死死盯著窗戶,能看得出她想平複心情,但一說話,就控製不住地暴露了激動的情緒:“你自己也說了,你是給楚岑看病的醫生,你不去給他治病,跑來問我乾什麼?我又不是醫生。”
“你確實不是醫生,”曲之意說:“但你是造成這個問題的關鍵點。”
“楚太太,你為什麼跟你母親說你沒結婚呢?”
毛安娜抿著唇。
到了這一步,其實也不需要她回答了,曲之意說:“那天在你家的時候,楚先生和我聊起過你們結婚之前的事情,他說你們剛認識那會兒,你生活很困難,母親得了重病,醫藥費全靠你在餐廳做服務員的工資撐著,他想幫你,幾次都被拒絕。”
“你母親得的是胃癌,治療一次,需要付出的醫藥費,不是一個餐廳服務員的工資可以承擔得起的。”
毛安娜艱難地反駁:“你這是什麼偏見?我那個時候每天都加班,工作時間比彆人長,工資自然也會多一些。”
“嗯,”曲之意看似很認同她的話:“那再回到楚先生因為家裡‘鬨鬼’,而有了心理陰影的事。”
“楚先生第一次來我這裡問診,我給他的建議是,回到家以後不要和任何人有肢體接觸,搬去客房或者書房睡。”
“楚先生按照我說的這樣做了以後,狀態就真的改善了。”曲之意從兜裡摸出手機,打開相冊順著長椅推到毛安娜身邊。
毛安娜不解地皺眉,拿起手機一看,屏幕裡正是前幾次楚岑問診的記錄,如曲之意所說,楚岑的心理狀態正在慢慢改善。
“所以呢?”毛安娜問。
曲之意也再一次問:“所以楚太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作為楚先生的妻子,為什麼要人為地製造那些靈異事件,恐嚇你的丈夫?你不愛他嗎?不愛,又為什麼要......”
“曲醫生!”毛安娜驟然將手機屏幕蓋在長椅上,她站起身要走,但腿卻怎麼也邁不動:“你們心理醫生都這麼閒嗎,不去開導病人,反而逮著病人家屬問東問西。”
曲之意收起自己的手機,也站起身,平和地跟毛安娜對視,仿佛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