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 / 2)

卿舟雪頓時撐直了身子,在被褥中冒出一個腦袋。不多時,又被人摁下去。

她隻覺所觸之處無一不溫熱柔軟,胸腔裡那物在怦然跳著,像是揣了一隻撲蝶的小貓。雲舒塵的手將她腹內的蝴蝶點著了,化為兩扇橫衝亂撞的暗火,整個身子都灼燒起來。

今日耳旁不慎漏進去的那一點,高高低低的喘息,此刻也儘數在耳邊,如隱約的春雷一樣。

她正難受又愉悅地,來到了某一種境界時,雲舒塵卻輕歎著聲困了,所有的溫柔如同退潮一般落下。

師尊翻了個身,閉上眼。

冰涼到徹骨的空氣鑽入卿舟雪的身旁。她有點難受地也翻了個身,然後又翻回來。翻來翻去怎麼都再尋不到方才找到的舒適睡姿。

她覺得自己腿間又有些粘膩,循著某次無意習得的經驗,她不知不覺蹭近了師尊,連頭發絲都未碰著,就聽她說,“彆鬨,睡覺。”

卿舟雪欲言又止,最終又被雲舒塵一把摁住,為了不吵到她師尊的睡眠,她便隻能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

雲舒塵很是疲乏,在沉入睡夢之時,心情莫名地好了些許。想想卿舟雪總是讓她似渴非渴,她終於也有一日能替天行道,讓這禍害人的風水輪流轉轉。

就此,一夜安眠。

翌日早上,雲舒塵感覺麵上有些熱,應該是光。她不免蹙眉翻了個身,生怕將臉曬到,伸手往邊上摸摸,空無一人,但裡頭透著點熱意,卿舟雪當是走得不久。

走了?

她是不是忘了她的師尊現在目不能視,需得妥帖照顧。

雲舒塵才不悅地蹙了眉,就聽得門外吱呀一聲輕響。有人幾步走過來,床鋪下陷,“師尊,你是打算去靈素峰住著,還是就此回峰了?”

聽到她熟悉的聲音,雲舒塵這才將眉梢放平些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不用再叨擾靈素峰。”

“昨日……昨日師尊為什麼突然會?”卿舟雪頓了頓,仍將此問拋出來。她知道雲舒塵或許會因此尷尬,但此事相當突兀,需得弄清楚。

“是因為平日喝的藥?”

卿舟雪突然想起來幾年前柳尋芹對她所言,似乎是因為此類藥物對於寒毒有壓製效用,但同時另有彆的用處。“嗯。”她應了一聲。

“那柳師叔是何意思,就是這樣一直壓下去麼。可雖是每日用量不多,積壓起來就會傷身,又如何能長久?”卿舟雪越想越覺得不對,但她對於藥理也隻是曉得些皮毛,因此不敢妄言。

“不是。”雲舒塵一時發愁,難道要說自己缺個雙修的人,最好是冰靈根的那種?

這引線也太明顯了。

但儼然柳尋芹是和卿舟雪私下聊過什麼的,時間過得太久,卿舟雪隻記得自己當時是下意識地將此事劃出了身為弟子該管的地盤,決定在冷熱方麵照顧好師尊。

至於到底是何方法,她竟有些記不得了。

她沉默片刻,“師尊,還是去靈素峰看一看為好。也不知你昨日捱過去,可會落下什麼隱患?”

雲舒塵在此事上,到底是沒拗過卿舟雪。清霜劍似乎早覺出了些什麼,相當懂事地在一夢崖上等候。

卿舟雪欣賞地看著它,的確是聞名的寶劍,竟無需靈力驅使,它也曉得自己揣測主人心意。

雲舒塵又被她打橫抱起時,她莫名地想,似乎自打雷劫以後,她這雙腿分明沒斷——卻再沒了用處。每日不是躺得安分,就是被卿舟雪抱著。

但昨日的確過火了點,她本就腿軟,因此想要下來走走心思也逐漸淡了。

靈素峰。

柳長老才從外頭回來,一眼瞥見她二人,又看向雲舒塵,習慣性審視一番,直蹙眉,“昨日是不是毒發了。我記得我交代過你現在身體虛弱,需得安神靜養。”

早在雷劫之後,卿舟雪都能覺察出來,師尊的身體的確比以前還弱了不少。

她一向是個多病的,但著實沒有像現在這樣,稍微一牽動就會咳血,沒事還會胸口悶疼,每日犯倦的時辰也較以前長了許多。

臉色愈是蒼白,許久都未見什麼血色,柔弱得像是要不久於人世。

雲舒塵自己並未覺得,但她的徒弟把這種細微變化都收入眼底,隻能暗自心焦。

“如果你還想多活幾年,不能再拖了。”

柳尋芹把著她的脈,再度睜開眼時,淡淡說了這麼一句話。

“早先寒疾雖說不是很嚴重,但這一次大傷堆著小患,還誘發了兩種毒素,縱然你修為甚高,也禁不起長期磋磨。”

柳尋芹比常人能瞧見更多,她瞥向雲舒塵——麵上的確是個光鮮的美人,而在醫仙那一雙眼中,更為惹人注目的其實是那丹田上密布的細小裂紋,以及因經年積毒而被侵蝕的肌骨。

她宛若一株快要被蛀空了的嬌豔的花,隻徒留瓣上來不及褪去的殘紅,但折斷根莖一看,皆是沉沉的死氣。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