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園蹲在車轅上,問道:“那老大爺是誰?乾什麼去了?”
“我們進京時曾在此處借宿,那老大爺是村裡的赤腳大夫,我家大人過來找他看病來了!”
“既然是大夫,那便沒什麼問題了。你忙去吧!”
“哎!”聞武離開。
她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從馬車掏出一些點心,與海納和小紅分了些,看些架勢,晚上彆想吃飯了。
海納吃了兩口點心,“少夫人,要不然咱們找戶人家借宿吧,今晚恐怕是不走了!”
此起睡在馬車上,自然是床鋪舒服,田園園從荷包掏出一些碎銀子,囑咐道:“這些銀子給借宿的人家吧。”
“嗯。”
隨後,海納下車去找借宿的人家。這時,聞武也從茅草屋出來,走了過來:“夫人,我家大人說今夜將在此地留宿。”
“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海納便回來了。不過沒找到合適的借宿人家,唯有一戶光棍漢願意借宿,奈何家中如同豬窩,不住也罷!
住了一路的馬車,再住一次又何妨。
翌日一早,海納從山民家買了不少肉乾,杭青天也大出血拿出一兩銀子買了幾斤,一行人再次上路。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上,走著走著,杭青天忽然從馬上栽了下來。毫無征兆!
田園園本來不想管他,讓他自生自滅算了,可這家夥是欽差大臣。若真死了,她也難摘乾淨,說不定還會牽連孟長輝。於是,再次拿出小刀給他清瘡去了。
他腿窩的膿瘡比上次腫的更厲害,紅的發光發亮,一看就知道那個赤腳大夫根本沒有放膿。
人也昏了,不必聽他者乎者也了!
這次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把膿液和膿頭擠了出來,擠出膿頭後,腿窩後麵和左麵留下兩個大洞,血肉模糊。
田園園給他清理乾淨後,從包袱中拿出金創藥撒在上麵,然後找出一些乾淨的棉布給他包紮好。臨走前,還特意叮囑聞武一定彆讓蒼蠅下蛋了!之前的蛆蛆們在杭青天的腿窩裡留下一簇蜂窩狀的傷疤,令人見之生寒!
古代沒有消炎藥,田園園隻好給他拿了些涼血消腫的下火藥,至於活不活的下來,全靠他的抵抗力。然後母女倆將馬車讓給了杭青天,暫時和小紅擠在一起,不時還安排聞武給他喂水和喂些退熱散,隨時觀察他的情況,就怕他一個不留神一命嗚呼。
然而,田園園還是高估了一個文弱書生的身體,到了下午人已經燒的人事不省,一副隨時隨地斷氣的模樣。
眾人便快馬加鞭向羅源縣而去,田園園幾人在車裡快被顛散架了。
剛剛入夜眾人便到了羅源縣城,就近找了一家酒樓,田園園差兩個士兵去醫館找大夫。
眼下杭青天高燒不退,顯然是傷口感染引起了發炎,田園園將他腿上的棉布打開,灰白色的傷口再次散發出腐爛的臭味。
海納抱著芃芃,神色沉重:“他怎麼樣了?”
田園園給他蓋上被子,歎氣:“傷口感染發炎了!”
“發炎?”海納不解。在大周沒有炎症一說,不知發炎為何物也是正常。
“嗯,就是傷口不好了,你看都臭了!”
“乖乖,一個小蟲子咬的這麼厲害?”說完,一臉的慶幸。
是呀,一行七八個人,就他著了道!誰讓他在野外裝逼穿長衫,裡麵還敢真空上陣,不咬他咬誰!
“是呀,一個小小的蜱蟲居然能引出這般禍事,真當是時也命也!”
在現代被蜱蟲咬到,發燒感染的也是比比皆是。她小時候放牛也被咬過,不過一點事也沒有,隻能說杭青天體質特殊!
沒多久,聞武引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進房,田園園為了避嫌,抱著芃芃出了房門。
她的房間在隔壁的隔壁,隔壁住的是小紅,剛進房間就聽到聞武的哭聲。
“這,這這就死了?!杭青天你未免下線的也太快了吧!”
乍一聽哭聲,田園園瞬間心都涼了。這欽差大臣居然死了,皇帝能善罷甘休嗎?若是他得知自己的得意門生因為蜱蟲叮咬致死,會不會遷怒啊??再者,他這般年輕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將芃芃給了小紅,然後快步向杭青天的房間走去,正好那大夫看完診正在收拾藥箱。
“大夫,床上之人如何?”
那大夫搖搖頭:“藥石難醫,準備後事吧!”說完,提起藥箱就快步離開。
聞武趴在杭青天身上號啕大哭,床上人臉色灰敗,一副死相,二人自小就在一塊長大,情誼是旁人不能比的。
若是杭青天生活在現代,幾瓶抗生素下去,自然是藥到病除,可惜這裡是古代沒有抗生素。
田園園不是醫生,隻知道青黴素是從青黴中提取出來的,至於怎麼提取的她是一竅不通。有段時間網上有個土法提取青黴素的教程很是火爆,然而她就看了幾秒,現在早就忘的一乾二淨。看來杭青天注定要死了!
聞武哭聲像是一根針狠狠的刺了她一下,她歎息一聲轉身離開。
海納端著飯菜剛剛上樓,就見少夫人一臉苦悶的向樓下走去。
“少夫人,吃飯了!”
田園園搖搖頭:“沒胃口,你們吃吧,我去樓下散散步!”
酒樓後麵有個小花園,還是她在樓上看到的。花園很小,就在中間放了一套石桌石凳,旁邊種著兩棵桂花樹,花期未到,樹葉倒是很茂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