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說什麼呢!”青梔臉色爆紅,連忙辯解,“青梔可不願離開公子,日後公子出嫁了,我定要隨公子去的!”
“出嫁……”宋杬卿愣怔片刻,收了些笑意,“青梔,備醒酒湯。”
“是。”青梔正色,立即下去準備了。
宋杬卿下了床,想著白涵彥可能還在,可不能穿得這般不得體。
恰時,外麵進來一人,含笑道:“公子,青梔哥哥去小廚房了,綠芮來為你更衣。”
宋杬卿點點頭:“嗯。”
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舒坦,現在如果要他去過普通百姓的日子,他怕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綠芮挑了一件苕榮的外衫,又給他梳了一個簡單的發型,然後就退在一旁,緘默不言。
宋杬卿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頭發儘數搭在左肩上,挽了個鬆鬆的三股辮,用雲門色的錦繩係上,增添幾分慵懶的意味。
不愧是爹爹仔細為他挑選的侍兒,動作十分利落。
他喜歡清淨,院裡伺候的人不多,都是爹爹為他挑選的。
青梔動作迅速,一碗醒酒湯很快就做好了。
二人來到宋於修的牧北居。
宋杬卿沒想到,宋於修竟然在耍酒瘋。她拉著白涵彥不讓人走,嘴上還嚷嚷著要與她比試一番。
“元元表弟!”白涵彥一眼便看見宋杬卿了,心想表弟穿紅衣真好看。
下一瞬,她就被宋於修推得一個趔趄,差點穩不住身子。
“白、白涵彥,我就知道你對元元心懷不軌!”宋於修眼睛一眯,毫不客氣地斥責她,“我說你怎、怎麼硬要送我回府呢,原來你打著這個主意!”
看來她就算喝醉了,也還是護宋杬卿護得緊。
白涵彥清俊的臉一紅,一副被說中的模樣。
她看著宋杬卿,低聲解釋著:“若非於修今日強拉著我去喝酒,我便能去宮宴……”見你一麵。
她雖然話未說儘,但周圍的人也不是傻子,都能聽懂。
宋杬卿隻能笑笑,並不說話,假裝自己沒聽明白。
他看見宋於修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心裡長歎一聲,還是上前道:“阿姐性子魯莽,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還望大表姐莫要在意。”
宋於修立即叫喚道:“我可沒胡說!”
“無妨,我並未介懷。”白涵彥連忙搖頭。
“元元、元元,”宋於修從懷裡掏出一塊紅綢,湊過去遞給宋杬卿,“我今日在街上瞧見個可心的簪子,你看看,可還喜歡?”
“喜歡喜歡,多謝阿姐。”宋杬卿接了,嘴上哄著宋於修。
他瞥見旁邊一人,連忙喚道:“六子,你過來。”
小六“誒”了一聲,立即跑過來。
她是伺候宋於修的小廝,隨她一同習武,生得極為英挺。
宋杬卿把食案遞給她,讓她服侍宋於修喝了再睡。
他再向白涵彥點點頭,便迤迤然離去了。
白涵彥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失落。她許久不曾見到元元表弟了,如今見了,卻未多說上幾句話。
宋於修喝了醒酒湯,神色清明幾分,說話也利索了些:“白涵彥,我勸你還是儘早打消了對元元的念頭,元元對你可無半分男女之情。”
白涵彥一怔,麵露苦澀:“我知曉的,隻是心中尚存一份僥幸。”
宋於修搖搖頭:“唉,元元說過,近親生出來的孩子會出問題的。”
“可元元他……並非舅舅所出。”白涵彥聞言忍不住說道,“於修,你也知道吧。”
“可母親與爹爹是表親。”宋於修望著彆處,無奈地歎口氣,“涵彥,聽我一句勸,斷了念想吧。”
“元元向來有主見,喜歡的毫不掩飾,不喜歡的不留半分餘地,你再執著也是枉然。”
……
平南王府。
“父君,你要為我做主啊!”
諸芷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往常他若哭泣定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可今日他鼻青臉腫,還哭得那般厲害,那模樣,著實不太好看。
平南王正君心疼壞了,眉頭皺得極緊,忙摟著人哄著。
今日他與妻主得了消息就連忙趕了回來,瞧見他的芷兒滿身傷痕,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模樣,他魂都飛了一半。又是急急忙忙地傳了太醫來看,隻說都是皮外傷,養養便好了。
兩人正欲查明緣由,沒想到派出去的人都斷了聯係。
屋內突然闖進數名蒙麵人,那些人的刀齊刷刷地架在她們妻夫二人的脖子上,隻要她們一動,怕是要頭身分離了。
但蒙麵人並不傷及二人性命,隻是出言警告,不準她們再往下查。二人嚇得麵如土色,隻得連聲答應。
等蒙麵人都走了,兩人摸著安好的脖子依舊驚魂未定。
隨後有下人來回稟:“公子醒了。”
平南王想到因為諸芷兒,自己損失暗衛不說,還差點喪命,便黑著臉甩袖離去。
但平南王正君素來疼愛諸芷兒,聽見他醒了連忙去看他,好生安慰一番,隻是聽他說要報仇,麵露難色不肯應。
諸芷兒淚眼模糊地看著他:“父君,你不疼愛芷兒了嗎?”
平南王正君擰著眉:“芷兒,絕非父君不疼你了,隻是……你可看清那人的臉了?”
諸芷兒一噎,他起初就被人套了麻袋,最後還被打暈了,從頭到尾也沒見著人,也沒聽見人聲。
“芷兒,”平南王正君歎口氣,“你這次怕是惹上不該惹的人了,我與你母親派人查了,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諸芷兒呐呐道:“連母親都查不出嗎?”
“父君!”他哭得更厲害了,“那我被打一事,就、就這麼算了?”
平南王正君艱難點頭:“唉,芷兒你好生養傷吧,最近就不要再去參加什麼宴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