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他們最初還以為是秋正君拖著不讓秋舒嫁人,後來才知是因為秋侍郎舍不得秋舒出嫁。

秋侍郎年過半百,膝下卻隻有三個兒子,其中最得她心的便是三子秋舒。但因他如今快十八了,秋侍郎最近也在相看人選。

秋舒聽得鼻尖發酸,手指捏著手帕,低聲喃喃:“我……我要嫁人了……”

“你說什麼?你要嫁人了?”崔白月驚呼出聲。

“哪家女郎?品行如何?”崔白月並未收聲,故而其他人都能聽見,一齊圍了上來。

“秋舒哥哥,你要嫁給誰呀?”

“秋侍郎終於舍得將你嫁出去了?”

眾人本興致勃勃地問著,卻見秋舒臉上並無喜意,便相繼噤了聲。

秋舒苦澀地笑笑:“對方是高門貴女,以我的身份,算高攀了。”

“秋舒哥哥……”宋杬卿見他那樣,忍不住說道,“你不願嫁吧?”

秋舒哽咽一聲,隻是搖頭,不再言語,心中卻是湧現無數悲涼。

那日母親突然說五皇女要納他入府,問他的想法。他正驚愕之時,父君卻聲淚俱下地求他應下,言辭混亂,但他卻聽明白了。

五皇女以大哥哥秋尋妻主狄元洲的仕途為挾,讓母親將他嫁給她。

狄元洲是母親為大哥哥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妻主,為人正直,在禮部任職,又在容太傅嫡孫女容文林手下做事。

母親說若他不願,她便將五皇女送來的東西儘數送回去,他這才看見桌上的紅綢禮盒,這就是五皇女娶他的誠意?

哦,他說錯了。

不是娶,是納。

秋舒想到自己繡好的、父侍誇讚的嫁衣,下意識張口想拒絕,父君卻緊緊攥著他的手,甚至跪下來央求他。

他呆愣一瞬,驟然落下淚來。五皇女施壓,母親定是為難,父君待他不薄,平時對父侍也是多有照拂,如今為了大哥哥來求他……

手臂被攥得生疼,可是不及心中之痛萬一。

最後,秋舒絕望地闔上眼眸,輕聲道:

“我嫁。”

……

秋舒回過神來,忙拿手帕拭淚,他勉強笑道:“好了,不談這個了,等我嫁人了,到時再請你們來。”

幾人含糊地應了,換了個話題,說起京城主君侍君們的八卦去了,說到好笑的時,秋舒才又露了幾分笑意。

裴然突然神神秘秘地說道:“我說,你們可曾聽說京城的傳聞?”

“什麼,你說。”其他人很配合他。

裴然哼哼笑著:“聽聞宣王剿匪有功,陛下給了一大堆賞賜呢!”

“據說陛下本來還要賞個夫郎的,宣王拒絕了。”

晁吉玉聞言用手帕捂著口,小聲詫異道:“夫郎?誰敢嫁呀?”

“對呀,”崔白月一臉緊張,“就算宣王名聲略有好轉,可是那雙赤瞳實在是令人生畏。對著那雙眼睛,哪個小郎君睡得著?”

“咳咳,”裴然突然放低聲音,“我聽說,那個人是丁珴。”

宋杬卿訝異道:“怎麼會是他?”

又是一個原書沒出現的事……也有可能發生了,可是他沒記住。

崔白月想了想,說道:“……他今年快及笄了吧。”

晁吉玉衝幾人擠眉弄眼:“雖然宣王天生赤瞳,但保不齊人家是個會疼人的呢?”

“也是,”裴然點點頭,接了他的話,“雖說赤瞳不詳,可那隻是彆人說出來的,或許都是巧合罷了。若宣王是個會疼夫郎的,嫁給她也不吃虧。”

“怎麼,裴小郎君可是動了心思?怕不是忘了蒲家小姐?”崔白月打趣他。

“她?”裴然突然驚呼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定了親後人家就去姑蘇任職了,我現在都快不記得她長什麼模樣了。”

晁吉玉問他:“嗯?那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定的明年九月,”裴然扯了扯嘴角,“說是利於她的仕途。”

……

外麵日頭愈發大了,幾人便進屋歇息。

吃了盞茶後,宋杬卿說想出去走走,在院子附近轉轉。晁吉玉囑咐了幾句,繼續同裴然講他新得的庭蕪綠千絲菊。

另一邊崔白月陪著秋舒看花,間或閒聊幾句。

宋杬卿避退青梔等人,在蕪青院四處走了走。晁吉玉的院子和他的不太一樣,不過這個還是得看個人喜好。

他七歲的時候才住進晚廂閣,之前他一直住梧桐苑的偏房。

母親專門找人來新修了一處宅院,處處按照他的喜好來,前院移栽了幾棵大樹便於乘涼,後頭修個庭院,做了假山,再添上尋來的花草樹木等。

宋杬卿在一處石凳上坐下來,感受著染上幾分輕香的夏風,心境十分舒適。

寧靜的生活,真美好。

可是,偏生有人要打破這片寧靜。

右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一聲驚呼:

“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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