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拆開自己的兩份,同時問他,“我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怎麼學的。”
他慢吞吞說道:“就……之前玩模擬器,挺喜歡狙的,跟人組隊一起打戰場或者遊戲什麼的,自己學。”
性子很慢,足夠有耐心,而且好像不怎麼會生氣的樣子,很符合一個狙擊手的要求。
陳禮餓極了,轉瞬之間吃了一碗,抬頭讚賞:“那你天分不錯啊。”
費源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
“但我想知道,”她斟酌一下,“我覺得你不喜歡打仗,也不喜歡和人起衝突,為什麼你想要來參加預備營呢?”
很奇怪,軍校生也許還存在這種被家裡人逼著的情況,但是一個脾氣這麼溫和的人,除去中二病,她有點想不通費源為什麼要參加預備營。
而且陳禮心裡有隱約的猜測,乾脆就來直接問了。
費源一怔,仿佛頭一次被人問這個問題。
但也不是頭一次被人問,隻不過每次大家都是咆哮著說他腦子壞掉了,接著讓他趕緊打消這種想法。
就,沒人像陳禮這樣問他,你明明不喜歡打架,為什麼會選擇進入軍部呢?
他放下餐具,仿佛不知道怎麼說,撓了一下頭皮,接著小聲道:“我以前做過一個夢。”
說起來底氣不足,感覺這個開篇很讓人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但陳禮隻是點點頭,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他才放心說下去:“那個夢很真實,就是……哎,我夢見人類全都毀滅了。”
他看著陳禮,歪了歪頭,忽而想起來似的,“對了!夢裡好像也有你,你被人刺殺了,然後地球就毀滅了。”
陳禮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費源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個話不太妥當,表情有點尷尬,結結巴巴給她道歉:“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沒事。”陳禮打斷他,“繼續說,告訴我,你還夢見了什麼?”
她沒生氣,費源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我還夢見我媽媽和我妹妹,地球毀滅了嘛,她們也不能幸免。”
他夢見這兩個女人被入侵的旅團毫不留情殺害。
這輩子最憤怒的時候,大概就是在那場夢裡。
陳禮聲音很輕:“所以,你……想要挽救她們,於是決定來參軍?”
“很荒唐吧,”費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家裡人都這麼說,我自己想想也覺得挺荒唐的。”
但他隻要一想到夢裡的畫麵,心裡便一陣難受,接著無可抑製的開始恐慌。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推著我。”費源眯了眯眼,因為說不上來,想了半天,最終放棄,歎了一口氣,“但是我真的不想讓她們死,就隻好學著拿起武器,到時候也許能保護她們。”
陳禮是第一個完整聽完他想法的人,說出來以後費源輕鬆多了,幾乎生出點感激的心情,有點靦腆地看著她。
但她聽完之後一直都沒說話,目光有點渙散定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一瞬間,這個女孩的麵孔似乎模糊了下,費源看見了另一個的人的影子。
那是他夢裡的……最高指揮官。
直到費源小小推了她一下陳禮才回過了神,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有些欣慰地對他笑了一下,“好孩子。”
嗯?
費源下意識有點開心,但是細想起來又覺得有挺彆扭,而陳禮直接端著自己盤子丟在收雜處,接著走出了食堂。
她不喜歡浪費,但是現在也實在沒什麼心情再補充食物。
回到宿舍裡,陳禮倒頭就睡,沒能夢見費源所夢見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