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原鬆開下壓門把的手。
“又接私活……除了他還有誰，用冰的那個？”
完全沒在意這個不太合時宜的時間段，眼前的咒術師當即掏出手機撥出通話。
看來關係還不錯。
被掛斷了。
“嘖”了一聲再次撥出，對方麵色不太好看地抬起眼。
“他一個人能把你傷成那樣？”
“……”
這就不太好承認了。畢竟除了一開始猝不及防下的偷襲，之後的傷純屬他自己沒有困難製造困難。
身為召喚師不召咒靈，和身體增強方向的天與咒縛拚體術。雖然也確實在這個前提下硬逼著自己把先前總差點意思的奧義技開出來了，但因為沒料到對方臉都露了還說走就走，慢了一步直接放跑了線索人物。
——不過一個對詛咒抗性高，速度還極快的天與咒縛真心想跑的話他大概也不太好留。況且同樣有對咒力抗性的前提，短暫的交手期間，他能確定對方沒有用任何術式或物理方式改變形象。術師圈子本就不大，確認真容的前提下找起來倒也不難。
短暫的沉默中，被二度掛斷電話的五條悟嘴角已經徹底沒了弧度，眉頭也越壓越低。
“不對，那不會一點殘穢也看不到。”手指停在撥號鍵，第三通電話沒有撥出去。
“該不會是你看甚爾體術不錯，所以故意跟他碰體術吧？”
“……”
才認識不到一天，這家夥怎麼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
“走走出去咱們打一架。”
……什麼？
未能休息充分的大腦理解力顯然下降得有點厲害，蘇原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搞不明白五條悟這個瞬息萬變的話題重點和跳脫的行事邏輯是怎麼轉過來的。
【我現在有點事。】
開啟通話免提、還未接通的手機丟在一邊，白發的咒術師已經上手卷起了寬鬆家居服的袖子。
“你能有什麼事？”對方整理完衣服，又探身到床下找拖鞋。
“遇到個殺手都能跟人家練起來我找你就有事了？”
“……”
那也行，反正現在還沒確、
手機震了震，這回是伏黑甚爾兩小時前露麵過的位置。
***
……
震耳欲聾的音樂、哄鬨聲響徹耳際，明亮的黃色燈光下，大把的籌碼散落桌麵，刺激著周遭賭客視聽。
“中了！中了！”
來自旁觀者的歡呼。
“還是買13號。”
桌前嘴角帶疤的黑發男人得意地哼笑一聲，想也不想地再次把贏得的籌碼儘數撥入新開的一局。
雖然錯過了單大的，但今天的運氣是真不賴。本來還想玩兩把就收手，現在看來說不定能把之前輸的都贏回來。
西裝革履的荷官對他微微一笑，宣布遊戲開始。輪盤飛速轉動，盤麵上的標尺在天與咒縛絕佳的視力中也略帶了些殘影。象牙小球滾動著下滑，在一個個寫著數字的槽口邊滾過。
“13！13——啊，出去了！”
白色的小球落進他押注的數字，又隨著未完全耗儘的勢能在隔板上一碰，跳了出去。眼看著小球越滾越慢，卻是離13號越來越遠。
怎麼可能……還沒停，還沒停下！
心知已經塵埃落定，背後的看客唏噓聲也有如實質般不斷鑽入耳朵，眼中隻剩下那個徘徊在數字6和7之間的球體，精神高度集中連自己都不知還在期待些什麼。
啪、
微不可查的輕響，趨停的輪盤在最後的一點位移中擦在了小球邊際，一瞬間，奇跡般地，因碰到槽口隔板而微微向輪盤圓心滾動了一截的小球借著這一下力道，又向前滾動起來。
耳邊呼聲早已偃旗息鼓，伏黑甚爾瞪大眼睛地看著那個小球一點點滾向他下注的數字13，心臟劇烈跳動。
哢噠。
同樣的聲音仿佛在耳邊和腦子裡同時炸響，背後一片哄聲，小球落入13號槽口。
贏了？
居然贏了！！
口袋裡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周六早上，誰這麼沒眼色。
本想直接掛斷電話順帶關機，但這一次當手指碰到手機，看著眼前堆積的籌碼，一個自然而然的想法浮了上來。
算他運氣好，碰上我心情不錯。
本著這樣愉快的心態，即便看到電話那頭是承諾過無論事成與否都不再聯係的雇主，他還是隨手接通了電話。
“喂，說了乾不了，沒事掛了。”
“伏黑甚爾。”
電話那頭的老者語調生冷。
“拿完定金搞砸了任務，你在這裡狂什麼？”
無聊的家夥。
掛斷鍵在手指下卻沒有按下去，大概是頂燈有些刺眼，身邊的氣氛過於熱烈。突如其來的衝動驅使著他也冷笑了一聲。
“就差把千年咒術世家寫在匾上掛門外了，家裡連個實力稍微拿得出手的人都沒有，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臉麵這麼和我說話，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