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之前那個高低鋪放棠棠屋裡，讓你表姑和棠棠住。你和弟弟住一間。”
“好。爸、您和我媽？”
“不要多問。聽我的安排就是。”
男人提著包走了，表姑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原來他們已經離婚，而且到現在都沒複婚。
李紹天聽從父親吩咐，等弟弟回來後兄弟倆合力開始挪家具。李紹明昨兒才從同學家回來，今兒出去一趟回來他爸跟媽再次分居。雖然之前也不在一個房間，可如今這樣卻是一個屋子都不是了。
“哥、爸媽到底為什麼離婚？”
“不知道。”
“我隻記得有一天夜裡媽媽從外頭回來大哭，我怎麼哄都哄不好。後來沒多久就跟爸爸離婚了，她那會兒還懷著棠棠。
可看他們恢複工作後爸爸的態度，他是在極力挽回。之前下放的時候也儘可能的會去看媽媽和棠棠，媽媽到底為什麼非要這樣？”
“不知道。”
媽媽下放的地方和爸爸的地方隔著幾十裡，他下鄉的地方和媽媽距離幾百公裡更遠。對於當年的事兒他所知甚少，唯一能看懂的就是媽媽在躲爸爸，冰涼的眼眸深處是怨。
棠棠屋裡大概有十幾平，放了高低鋪後一點兒不影響。書桌上白色的蕾絲桌布是素馨給她鋪的，床單依舊用她之前素馨給的那條。
他爸的臥室大概也是這麼大，他倆為了空間大一些，也換了高低鋪。一人一個書桌，一個衣櫃，滿足日常所需。
晚上太陽下山後婆婆出門散步，棠棠知道爸爸搬出去了，在素馨這邊情緒低落。
“嫂子、爸爸媽媽不和是因為我嗎？”
“當然不是。”她伸手撫摸孩子的發頂，輕輕的安慰她。“大人的事兒很複雜，不是你可以懂的。但爸爸媽媽肯定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他們要分開是他們自己出了問題，跟小孩子沒關係。”
“真的嗎？”
“真的。孩子是他們
主觀生的，怎麼可能是孩子的錯呢。大人自己做的決定，後果自然是大人承擔啊。”
話至此處，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生的這倆。從決定不冒險引產、將他們生下來那一刻，她就知道該對孩子負責。
讓李紹天跟孩子培養感情，也是想立於不敗之地。萬一要離婚，得確保他用愛去養育那個孩子。如果他做不到，那撫養費必須付到位。得讓他心甘情願出這個錢。
物資是最起碼的生存基礎。有了物資經濟支撐，她才能穩定情緒，才能帶好孩子，才能做個好媽媽。如果連基本生活都難維持，大人焦慮暴躁，就可能失去平和的心態，更彆提做個好媽媽。那樣的話，隻能是累己累人。
她跟小姑子說著話，李紹天洗了奶瓶過來了。“有沒有用開水燙一下？”
“煮過的。”
吃完每次都得洗淨，一天用開水消毒一次。她這樣養孩子在這個時代好多人都會覺得矯情，可她卻堅持。所幸他也附和，願意麻煩。
“剛才我給小寶換尿布，她屁屁好紅。明天你給孩子洗尿布吧，多投洗幾遍。我看看問題出在哪兒。”
“行，我洗。”
“我身上也癢癢，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著她撓自己後背，天熱每天都換衣裳，可還是不舒服。“我跟表姑說讓她多投洗幾遍，不知道她有沒有照做。”
“彆撓了，一會兒撓破了疼。我現在去把你的衣服用清水過幾遍，一晚就乾了，明天你換上試試。”
“好。”
他拿著她的衣服出去，林媽媽抱著乾了的尿布回來。開口問閨女：“紹天乾什麼去？抱著好像是你的衣服吧。”
“我身上癢，他說拿去用清水投洗幾遍試試。”
“是個辦法。他表姑老是節約用水，嫌水也花錢。投洗的時候水放的少，我也說過她。”
“她要不想乾就找彆人，這麼著可是不行。”
“不管咋地好好說話，給人留麵子。”
“知道了。”
晚上給倆孩子洗澡，洗完了沒給小家夥用尿布，就那麼敞著。婆婆散步回來進來看孩子，忙問這什麼情況。
“屁股紅。我懷疑是表姑沒投洗淨尿布上的肥皂。”
“那你跟她說啊，孩子還小，不用尿布不方便。”
“紹天去找她說了。”
婆婆點頭，孩子醒著她逗了會兒孩子後轉身出去了。這期間看了看棠棠，但沒跟她說話，好像還默默歎了好幾回氣。
昨晚李紹天已經找表姑談過，表姑當時點頭說會多放水。翌日她去洗尿布，李紹天就親自過來看。
第一遍用肥皂洗完，他嫌表姑漂洗的水少，直接用洗衣機放了水，將衣服倒進去漂洗。尿布也拿最大的盆，嘩啦啦的放水。
“表姑，以後你就照我這麼做。水多漂洗三遍。”
“紹天，你這麼洗太費水了。又沒什麼，用清水洗一遍就行。”
“表姑，孩子皮膚嫩，得多洗兩遍洗乾淨才好。”
“嘩啦啦的都是錢啊。你這孩子不會過日子，不知道掙錢的艱難。”女人說著就去關水龍頭。“過日子得精打細算，你這麼浪費咋得行？”
“表姑、”李紹天語氣加重。昨晚都跟她談過了，她還這樣那就隻能讓她走了。就這行事，他可不想讓她在這兒繼續惹他媳婦生氣。
“我說了，孩子皮膚嬌嫩，得洗乾淨。”
都跟她談過了，這人當麵應的好好的，怎麼遇到問題還是這麼自我。你是來幫忙的，聽我們的話才是正路好不。你這樣，不想乾你就走。
“那這些也足夠。”
今兒是周日，大家都在家，聽到衛生間這麼吵吵，孟芷茵也過來了。“他表姑，衣裳一定得投洗乾淨，不然肥皂裡的堿性物質會傷害皮膚。”
“你們真是大手大腳、住著我們大哥的房，花他的錢這麼不知道心疼。”
李紹天蹭一下站了起來，原本想著親戚間給她點兒麵子彆把話說的太狠。可她這麼三番兩次的，之前還能說是一貫節儉，最後這句明擺著給他們當家做主來了嘛。
“表姑、我叫你一聲是客氣。實際你跟我們家多遠的關係你自己不清楚？這是我們家，我們家的事兒還輪不到你管。”
孟芷茵氣的當場就想收拾東西走，被李紹天給伸手攔住。“媽你走什麼啊，這是我們家。該走的是她。”
說完他就衝表姑到：“去收拾東西吧，我送你去火車站。”
“我是你爸請來的，你不能攆我走。”
“好啊。行，我去給我爸打電話。”
從昨晚得知情況後表姑的情緒就在極度的不平中，激動憤怒。都不是李家媳婦了居然住在這家，把一家之主都給擠兌走了，看這個女人她就替大哥不平。
可此時李紹天說給他爸打電話，而且說的那麼硬氣，她頓時心裡有些打鼓，那遠房哥哥會不會向著她？
其實她就是蠢，李建設能因為妻子不願意再跟他一個屋簷下而自己離開，將房子留給他們，那說明這些老婆孩子在他心裡分量極重。若是個聰明的就該聽人家的話，結果她倒好，分不清個大小王。
李紹天當即就給他爸辦公室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