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謝安雙聳聳肩,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開口問:“師父這裡可還有安神香?”

茹懷和他相處多年,當即明白他的意思:“困了?”

謝安雙似是要應她這句話一般,打了個哈欠:“困死了。今日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人弄醒。”

茹懷微訝:“還有人敢弄醒你?是方才那位邢公子麼?”

謝安雙回答:“除了他還能有誰?要換其他人早就被我大罵一頓然後再也不敢了。”

茹懷輕挑眉道:“我怎麼覺得你還挺喜歡他的?”

“喜歡又能如何,不喜歡又能如何呢。終究不是一路人。”謝安雙說得淡然,很快又轉了話題,“快給我燃點安神香,我可得好好補補眠。”

茹懷依言站起身:“知道了知道了,每次來我這兒都要占我的榻睡覺,你也真好意思。”

“這不是師父這裡沒人打擾嘛。”謝安雙輕笑一下,起身往床榻方向而去,又補充一句,“對了,放少一些吧,以免被邢溫書聞出來。”

茹懷點了點頭,控製好用量。

謝安雙這才放心地安穩睡上一覺,補充些許精力。

一個時辰後,他又卡在在安神香燃儘的一瞬間睜開眼睛。

睡過一個好覺,他的心情都變得更舒暢,接過茹懷遞來的安神茶一飲而儘,比初來時精神些許。

但也隻是些許。

茹懷看著有些憐惜:“你這夜夜不睡覺也不是個事,要不還是好好多休息幾日吧?京城中我會替你多照看的。”

謝安雙搖了搖頭:“百姓不得安寢,我又如何能安眠。師父放心罷,我會儘快抓到那賊人的,等事情結束我再好好睡上一陣子。”

茹懷自知勸不動他,也隻好表示會儘力幫他的忙。

謝安雙向茹懷道過謝,簡單整理過衣擺後就到隔壁去找邢溫書。

邢溫書不知從何處要來了筆墨紙硯,這會兒還在隔壁房間中作畫。

謝安雙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眼,隻見他畫的似乎是一名坐在荷塘邊的小少年,肩頭還停著一隻蜻蜓,是一副很有活力的幼童賞荷圖。

他好奇詢問一句:“愛卿這是在畫什麼呢?”

邢溫書在荷花上落下最後一個轉角,放下筆回應道:“是陛下。”

謝安雙來了興致:“孤可不記得孤什麼時候這般看過荷花。”

邢溫書笑著解釋:“這隻是臣想象出來的畫麵。臣以前與陛下接觸不多,便試著想了下年幼的小陛下會是什麼模樣。”

謝安雙目光微沉,心情似乎也沒有方才那麼好:“那真是可惜了,孤可從來不會做這些無趣的事情。”

說完,他不等邢溫書開口又繼續道:“行了,今日出宮也夠久了,回宮去吧。”

邢溫書看了他一眼,最終沒有多言,待墨跡稍乾後將畫卷起來,跟隨謝安雙一同離開。

不過在下樓的中途,邢溫書隱隱感覺聞到了一絲安神香的氣味。

那氣味似乎在方才謝安雙靠近他時便傳來了?

邢溫書想起今晨謝安雙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基本可以肯定他們的小陛下來這煙柳樓原是為了睡覺。

走在前邊的謝安雙留意不到身後人情緒的變化,自顧自地回想著方才邢溫書畫的那副畫,一路走到煙柳樓門口被冷風一吹才倏地回神,抬頭看向滿目飄落的雪白。

下雪了。

“下雪了。”

身後的邢溫書擔憂出聲:“雨雪天氣更為寒涼,陛下還是多加件鬥篷吧。”

謝安雙收斂起思緒,懶洋洋地說:“區區小雪罷了,有……”

他尚未說完,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輕輕的歎氣聲,隨後肩頭被一個暖融融的溫度包裹住,上邊還有一陣淺淡的清香。

緊接著他便看見邢溫書走到他麵前來,輕輕替他係上鬥篷的係帶:“公子莫要亂逞強,您若是著涼了,屬下也是要心疼的。”

邢溫書手上仍然搭著他拿了一路的那件鬥篷,自己身上的鬥篷卻不見了蹤影。

謝安雙愣了一下,才從他溫和的嗓音中回過神來。

——邢溫書給他披上的,是他自己那件,早就被他自己體溫捂暖的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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