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陸迦輕輕叱責了一句，“有話到床上說。”
……
這大約是陸迦最心急的一次上床。
一開始陸迦還想著讓阿德爾恢複記憶就停下，但上膛的槍不把子彈發射乾淨根本停不下來。
陸迦很快就被季潛麟裹挾著沉入翻騰的深海。
季潛麟的動作無不帶著新手的生澀感——這種生澀感讓陸迦覺得分外刺激，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季潛麟在主動還是陸迦在主動。
等停下來的時候，陸迦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Alpha的體能極好，季潛麟還有餘力抱著陸迦清洗身體。
陸迦看著季潛麟熟稔的動作，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恢複記憶了？”
季潛麟給陸迦背後墊了個枕頭，有些幽怨地看著陸迦：“你又在逗我玩。”
“逗你什麼了？”
“明明可以早點讓我恢複記憶。”季潛麟表情十分可惜，“非要拖到現在。”
要是早點恢複記憶，他也可以錄下陸迦的丟人時刻。
潛入宿舍偷襪子內褲什麼的，以後無論什麼時候說出來都可以嘲笑陸迦一番。
陸迦看著季潛麟，頓了頓：“確實應該早點讓你恢複記憶的。”
他撐著酸疼的腰坐起身，“你上一個世界是什麼？”
季潛麟有些茫然：“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是哪個世界？”陸迦盯著季潛麟深灰色的眼眸，“聖騎士的那個，還是末世的那個？”
“哪來的末世？”季潛麟很快“明悟”陸迦的意思，臉色頓時拉長了點，“你該不會又想我分成兩個吧？我還是喜歡隻有一個我。”
季潛麟的眼眸認真單純，沒有摻雜任何虛假。
陸迦閉了閉眼眸。
所以，對季潛麟來說，他穿越的上一個世界是西幻的世界，剛剛從加克亞、教皇分離的狀態合並回來。
那麼陸迦所經曆的上一個末世世界中的銀王……就是現在的季潛麟一直活下去的結果。
陸迦上一個世界調查銀王起源時，還感歎過銀王的悲慘經曆幸好隻是設定背景而不是阿德爾親自經曆過；現在看來，他感歎得太早了。
這一切確確實實是阿德爾即將經曆的慘劇。
陸迦深吸了口氣，重新睜開眼睛，冷靜地看著季潛麟：“我有些事實要告訴你。”
……
陸迦和阿德爾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很快就把上一個世界中的經曆儘可能地為季潛麟敘述了一遍。
季潛麟眉頭擰得死緊：“所以……三百年後，這個世界還是沒能逃離滅亡的命運？”
陸迦麵色不善地看著他：“我說的不是世界，是你。”
“嗯，銀王……”季潛麟想象了一下兩米高的自己，稍微咳嗽了兩聲，“難怪你這個世界一開始不跟我上床。”
陸迦：“……”
這混蛋到底在想什麼？
看著陸迦不善的表情，季潛麟識趣地轉了話題：“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麼？”
“停止改造計劃，調查出將人體改造變成喪屍病毒的罪魁禍首。”
季潛麟搖搖頭：“可是這樣還是無法拯救這個世界。”
這也是陸迦探知這個世界真相之後一直煩躁的地方。
行星的死亡不可避免，到底怎麼做才能讓這個世界不毀滅？
季潛麟猶豫了一下，坐在陸迦床畔，伸手輕輕環住陸迦，低聲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企劃的方向是對的？”
陸迦抬眸靜靜地看著他。
“強化Alpha操縱宇宙飛艇，讓Omega和Beta沉睡，以近光速的速度前行，搬遷全人類尋找移居星球。”
“聯合議會當然考慮過。可惜哪怕以現在全部資源投入，隻能帶走一半人不到。”
而Alpha和Omega總數加起來，差不多就是一半。
普通的、平庸的、大眾的Beta們，就這樣被輕易放棄了。
季潛麟又沉默了好一會，才問：“如果摘掉釘點，能不能找到一線生機？”
陸迦道：“釘點在月球基地的總控製室，釘死的大概是月球墜落。但現在林宙光和林昭身份都換了，實在找不到他們炸毀月球的理由。”
“總控製室？”季潛麟鬆開陸迦，詫異地道，“那裡現在已經損毀了。”
陸迦一怔：“為什麼？”
“就是這次需要我出動的事故。”季潛麟道，“總控製室正下方是月球基地的實驗型生物反應堆，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故障產生泄露，一般的Alpha和Beta幾乎被反應堆輻射掃中就會死亡，特意要我強化之後進去處理。”
“結果呢？”
“反應堆已經自然平靜，原有的物質晶體化，雖然還有輻射，但已經可以轉移丟棄。”季潛麟流露出一絲慶幸，“還好隻是個實驗反應堆，要是蔓延到再下麵的大型反應堆，才是真的要炸掉月球。”
陸迦心中忽然一動：“也許……”
季潛麟和他對視，有了同感：“這是月球墜落的原因？”
陸迦沉吟片刻：“那些晶體還在嗎？”
“林宙光安排人去分析了。”季潛麟道，“我試試看能不能要到樣本或者分析報告。”
……
結果令人失望。
林宙光委婉但堅決地拒絕了季潛麟的要求：“這種變異晶體的腐蝕性比過去的反應堆強烈不止百倍，還有不可控危險，不慎被輻射中的人沒有幸存者，不能貿然接觸。”
之後他還建議季潛麟立刻去空間站研究所檢查一下身體。
陸迦選擇直接用係統黑進月球基地中查看結果。
結果倒是和林宙光說得大同小異。
唯一不同的就是其實有幸存者。
這些幸存者昏迷不醒，宛如高燒，被安置在一個個宛如實驗室的房間裡觀察記錄。
陸迦瀏覽了一遍幸存者和死亡者的信息，發現幸存下來的全都是Beta，死亡的人則以Alpha和Omega居多。
也就是說，這種晶體的輻射對AO的殺傷力更大。
結合季潛麟說月球內部還有更大的生物反應堆，倘若這個墜落到地球上爆發開來，輻射蔓延全球，導致絕大多數Alpha和Omega死亡，隻剩下Beta，再加上末世帶來的文明斷鏈，三百年後無人知曉ABO三種性彆的分類，似乎也很正常。
陸迦調出晶體的圖片，微微沉思。
三百年後的銀王居住在隕石砸出的湖旁邊，卻忌憚湖水，不肯接觸湖水；
按照末世中他的經曆推測，隕石中的能量才是人類異能覺醒的源泉——所以說，這些人正在覺醒異能？
陸迦再次找到林宙光隱藏起來的對死亡Alpha的屍檢結果。
屍檢結果顯示，這些Alpha的大腦遭到破壞，仿佛有一顆小炸彈在大腦中爆炸，將腦內攪得一片泥濘。
相對來說，Beta大腦的慘狀會輕很多，但同樣有影響。
陸迦對係統道：“這麼看來，Alpha不是不會覺醒異能，而是覺醒的異能過於龐大，現在的軀體無法承受。”
Beta的異能稍弱，反而能夠在保證人體不受傷的情況下成功覺醒。
係統立刻想到了彆的方麵：
【那Alpha強化身體之後，是不是就能承受異能了？】
陸迦點著光腦的動作微微一頓。
Alpha和Omega強化之後覺醒更強悍的異能而不會死亡，Beta也能通過異能強化自身，人類整體實力會向前邁進一大步。
如果和上一個世界類比，那等於有無數A或者S、甚至更高的異能者。
當人類一半以上成員都是異能者，無論是想通過宇宙航行尋找新的行星、還是適應死亡的地球新環境，難度都會大大降低。
季潛麟說得竟然真的沒錯。
現在人類的研究方向是對的。
陸迦抬眸看了眼麵前的實驗室。
他正在空間站研究所實驗室外麵，季潛麟正在裡麵接受調整和檢查。
季潛麟臨危受命接受強化改造，又執行了那麼危險的任務，需要確定他體內的納米機器人是否還穩定。
實驗室的門忽然打開。
陸迦站起身，看清出來的人之後，又重新坐下來。
季遊麒帶著笑容走過來：“安祁，在等潛麟？”
陸迦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季遊麒自來熟地坐在陸迦身邊，笑嗬嗬地道：“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潛麟工作忙，你把我當他我也不介意的。”
陸迦唇角扯了扯：“你沒他帥沒他厲害。”
季遊麒一頓，咳嗽一聲：“我也接受了改造，以後和潛麟的差距會越來越小的。”
陸迦詫異地看了季遊麒一眼，想了想問：“改造前後有什麼感覺差？”
季遊麒看陸迦感興趣，頓時來勁了：“感覺嘛，就是力量變得更強烈，理智也變得更清晰，我覺得我現在和潛麟對打，完全可以控製自己不進入戰鬥模式。”
陸迦挑了挑眉。
季遊麒意猶未儘地道：“聽說完成後續改造之後，可以讓自己自由控製戰鬥模式，哪怕在戰鬥模式內也能像普通狀態一樣理性……就是得借助一點外設。”
“外設？”
“一個小麵具一樣的——”
“哢噠。”
實驗室的門再次打開。
陸迦轉頭看過去。
季潛麟緩緩向他走來，臉上還戴著一張純銀色的貼麵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