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天(2 / 2)

心動時效 有厭 6290 字 4個月前

也可能沒那麼突兀。但靳西嶽喉結微滾,聲音有些緊繃:“沒。”

沒等他追問,隻見應薑垂眼手指起起落落敲著屏幕又回了條什麼,終於收起手機,直白道:“那一會兒跟我走?”

“隨便。”靳西嶽捏著玻璃杯,把最後一口酒喝了,視線彆開望向了彆處。

應薑好整以暇地盯著靳西嶽的側臉,青澀啊,隻能喝酒聊天是可惜了點。

叫的車到達上車點,應薑接到司機師傅打來的電話,去結了賬,招呼靳西嶽出發。

靳西嶽覺得自己挺健談的,不論是在校內還是校外,又或者去周邊城市旅行途中,他挺愛跟人聊天的,聽聽彆人身上的故事。但遇到應薑,靳西嶽就像小巫見大巫,差遠了。

喏,她這才剛坐下,就跟司機聊起來了。

應薑跟司機確認完手機尾號,說:“師傅,您不是南京人吧,我聽您說話有點貴州口語。”

“是誒,我黔東南的。老鄉?”

“半個老鄉,我老家靠近鹹寧。黔東南旅遊業發展得好啊,怎麼想到來南京工作?”

“女兒嫁到這裡了,我跟她媽媽在這幫她帶娃娃,我閒不住,所以乾起老本行。”

靳西嶽聽他們一來一回地聊,不插話。等話題告一段落,車廂裡安靜下來,他有個問題想問問應薑,結果一側頭,見應薑盯著車窗外,眼神安靜似乎陷入了沉思。靳西嶽循著望過去,沒發現有什麼值得看的。

眼看著車子越開越遠,靳西嶽心說商場旁邊不就有酒店嗎?難道她這是要帶自己回家?滴滴專車七拐八拐,晃得靳西嶽快要睡著時,車終於停了。

“師傅,你找個方便停車的地方停就行。”應薑望了眼車窗外街上零星能窺見的小商販,對司機道。

靳西嶽下車,站在路邊吹了會兒風,

他在南京上了四年學,知道這種開到淩晨三四點才散場的小吃街,有個很洋氣的名字,叫鬼市。

攤主來自各行各業,不乏用敞開的後備箱當門麵招待客人的老板。

靳西嶽看到有個咖啡車,心說誰大半夜的喝咖啡啊,扭頭便見原本該在自己身旁五十米內的應薑出現在了咖啡車旁邊,幾分鐘後,她端了杯咖啡回來。

靳西嶽:“……”

應薑狐疑地看著他的眼睛,茫然地問:“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嗎?”

靳西嶽冷淡地丟下一句“沒有”,便彆開眼睛,問:“往前?”

應薑深深地看他一眼,笑了,說是。看著挺拔的靳西嶽抬步走開的背影,應薑表情一點點淡下來,想到自己剛剛在出租車上想的事。

應薑之前對靳西嶽說,自己淋過雨,不是騙他的。何止淋雨,簡直是被人撕過傘。

她們一家當年是逃離貴州的,剛到北京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害怕被老家的人找到抓回貴州。那個地方,彆說星巴克肯德基不會開進去,連出租車都叫不到,要進城得先坐三輪車再轉大巴車,有時候走了很久的路,抬頭看看發現自己還在大山裡。

應母是被人販子拐賣到山裡去的,被困在那裡二十多年才逃出來。離開貴州的時候,應薑才六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剛到北京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貴州方言都害怕,脫敏了好久才不害怕貴州話,又用了好久,她不再畏懼那段童年記憶。

而如今,靳西嶽站在人群中冷漠地豎起社交高牆,但又滿身欲望的模樣,應薑太熟悉了,說是感同身受也不為過。她知道站在懸崖邊上,一念死亡,一念新生是什麼感覺。

應薑覺得靳西嶽一定經曆了什麼事,具體什麼事暫且不論,她沒有窺探彆人隱私的習慣。重點是一個人處在這個階段中,就如同走在一個迷宮裡,容易被自己的情緒掌控。經曆終有被時間淡化那天,但彼時情緒對人的損害是不可逆的。

所以她想拉靳西嶽一把。

她不是救人於水火危難之際的大英雄,隻是空有一腔愛管閒事的熱心腸罷了。應薑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適當且精準的引導,讓他繼續積極地愛這個世界。

“你是在失望嗎?”應薑快走兩步,對上靳西嶽投來的疑問眼神,“以為我要帶你去哪裡?酒店嗎?”

兩人並行著往前走,靳西嶽看了眼女人腳上的尖頭高跟鞋,再舒適的鞋子,走起來都累。靳西嶽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一副我這麼想不正常嗎的表情,反問:“姐姐沒有這麼想過嗎?”

應薑短暫的沉默,似乎是歪頭想了想,隨後才慢慢悠悠地說:“那我是不是該坐實你對我的誤解才公平啊。”

說南京沒有夜生活的人,那是沒來過鬼市。這都淩晨兩點半了,這條望不到頭的街上依然人滿為患。

他們兩個人離得遠了會走散,離得近了關係又沒到那份上。應薑心大粗神經,沒這方麵的顧慮,或者多吃了五六年的鹽早對各種社交場合駕輕就熟了,所以全程坦蕩大方。靳西嶽不行,走兩步就垂眼掃一眼,自己被應薑碰到的手臂,擦到的手背,撞上的肩膀。

在應薑第n次要避讓路過的人接觸到他時,靳西嶽抬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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