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葬禮(2 / 2)

周圍人似乎也感覺找回了些顏麵,一改神態紛紛直勾勾打量著黎阿姨,很是無禮。

“這親的還沒開口呢,便有外人趕著來挖牆腳,肯定是不安好心。”有人趁機陰陽怪氣,把黎阿姨說的跟拐賣兒童的婦女似的。

黎阿姨本也不是脾氣軟的,正要懟回去,這時,手臂卻及時被人拉住了。

回眸一看,少女那尖尖的下巴和氣血不足的嘴唇格外顯眼,氣焰頓消。

易然衝她一笑,後提著黑色塑料袋,徑直走向大姑兩人,鞋麵脫了膠的白色帆布鞋一步步踩過泥濘的地麵,在兩人身前一米的距離停下。

不知不覺,雨已轉停,陽光刺破雲層,汩汩流出,傾瀉一片。

“好孩子,好久沒見大姑了吧,”女人親切握住易然的手,笑得像發麵的麵團,“你的房間還在呢,東西都沒動。”

她的房間是庫房,當然很少動。

易然沒回答,隻是抽出手,自顧自去解手上那個神秘的黑色塑料袋。

一陣悉簌的聲音徜徉半空。

眾人眼裡透出好奇的光。

而後,一片耀眼的紅色亮晃晃地展現在眾人麵前——

頓時,人群中不約而同地響起了連綿的吸氣聲,緊接著,是嘈雜的議論聲,響徹整片墓地。

一袋的現金!

眾人目瞪口呆。

“孩子,買了這麼多冥幣啊...”大姑扯著嘴角,可看見易然那平靜無波的臉,讓人覺得並不是在開玩笑。

易然笑著搖頭,說:

“算上通貨膨脹,這裡共有八萬五千三百八十二元現金,其中包含住宿費、學雜費、夥食費、每月100的零用錢,每一筆錢都清清楚楚記錄在袋子裡的賬單上。”

少女口齒清晰,說的話卻讓人猝不及防,“我爸每個月寄來的3000生活費,就當補貼你們的家用吧,畢竟我從來沒見過那筆錢。”

她說著,微笑著將黑色塑料袋遞到兩人身前。

“你什麼意思?!”姑丈的臉色霎時黑如鍋底,但還是用力搶走易然手裡的塑料袋,打開仔細一瞧,的確是貨真價實的人民幣!

“這是你們心心念念的補償金呀?”易然歪了歪頭,“難道不夠麼?”

這句話語氣平和,話裡卻滿含挑釁,一下就挑起兩個中年人的怒火。

“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還寫了欠條在家裡放著呢!你這孩子怎麼年紀輕輕就出爾反爾了呢?!”大姑嚷嚷著,朝周圍人打望想叫自己人給她站隊。

可反而聽見有人質問道:“大妹子,你們當初約定了什麼?什麼欠條?”

“不、不是!就是...”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男人也急了,下意識就朝女人扇出一巴掌!

“啪——”

要是被其它弟妹知道他們打算私吞遺產,不趁機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了!

女人被莫名甩了一巴掌也覺得委屈,可她理虧,隻能捂著臉憤恨地瞪著易然。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從小唯命是從的女孩,會讓她出這麼大的醜!

“姑姑,臉色這麼難看,還需不需要我再送您點醫藥費?”易然淡淡地問。

“你!”

“可彆這樣指著我,”她壓低聲調,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對她說,“否則,說不定就連這點可憐的補償金,我都打算收回去了呢。畢竟,爸爸給的錢不是綽綽有餘麼?”

“再說了,什麼欠條?又沒受法律保護,能生效麼?”

女人的臉逐漸麵如土灰。

“你怎麼跟你姑姑說話呢!”男人氣得雙目通紅,指節粗壯的大手朝她揮來,這陣勢讓周圍人也是心驚,不由勸說。

“今天是孩子她爸的葬禮,你們鬨什麼!”

“就是,有什麼話不能出去說?人死了都不能安生,真是~”

與此同時,黎阿姨走上前將易然拉到身後,防備地看著一男一女,“看樣子事情已經很明確了,從今天起,易然就寄住在我黎陽芳家。”

“憑什麼!”男人大吼。

黎阿姨也不甘示弱。

“就憑我是她後媽!”

驀然間,人群陷入沉默。

易然也跟著愣了一下,可抬頭瞧見這位中氣十足的女人眼中難以掩飾的倔強,就知道黎阿姨是在強撐。

畢竟以爸爸的性格,是不可能有了愛人,還不告知家裡人的。

但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這些所謂的親戚,都還沒有一位初次見麵的阿姨對她好、肯為她出頭。

空氣靜默片刻,又有人跳出來質疑。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易然他爸根本沒跟家裡說過有你這號人!”

“就是就是,這麼大的人還這麼沒臉沒皮,知不知羞。”

“你自己沒孩子嗎?就想拐走彆人的孩子!”

眾人重新集成團體,一致排外。

這些人也不傻,易然能一口氣拿出十來萬,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既然如此,他們就不得不先去討好易然。

轉眼間,所有人都換了副嘴臉,紛紛朝易然慰問:

“然然,去舅舅家坐坐,你妹妹天天說想見姐姐呢。”

“去大姨家坐坐,大姨給你燒你愛吃的菜。”

“然然啊,我家夠住,你先搬過來吧,想住多久住多久。”

眾人一起哄,大姑兩人頓時抱著錢縮到角落去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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