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敷衍地勾了勾唇,轉身上車。
從車窗向外望去,少年高高瘦瘦的身軀仍在原地佇立良久,始終望著汽車離開的方向。
那張白色名片仍躺在掌心,易然若有所思,指腹下意識反複在“沈驕慈”三個字上摩挲。
難道...她被盯上了?
可這個人好像和其他網紅不一樣。
她有些拿不準,手指捏住了紙片邊緣,想撕掉名片。
可手指還未發力,驀然間,一股針紮似的疼痛猛然鑽入腦心!
“啪——”她的腦部重重擊打在車座後背上。
“小姐,你沒事吧?”前排的司機轉頭問道。
她揮了揮手,“沒事。”
汽車沒有停下,隻是車速放慢了些。
這古怪的疼痛隻持續了一瞬,仿佛從未出現,可這短短一瞬,意識卻有種從身體脫離的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像變成了靈體狀態。
易然閉上眼,輕呼口氣,逐漸冷靜下來。
再度睜開眼,她才終於想起,沈驕慈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
沈驕慈是一位小有名氣的顏值主播,直播內容就是好好用臉,比如聊聊天,或唱唱歌,打打遊戲。
易然還關注過他,因為他的聲音很好聽,在她把自己鎖在家裡的時候,她會時不時點開直播錄音,聽他的聲音。
可以說,在她抑鬱症期間,這少年,是一直“陪伴”著她的人。
不過後來,沈驕慈換了直播平台,她也就沒再關注了。
但她,怎麼就這麼輕易就忘了他呢?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
對於未知來電她有種潛意識的排斥,並不想接通,但現在卻沒反應過來,隻是順勢接了電話。
聽見聲音,才發現是那位外國服務員。
“不好意思小姐,有位先生堅持說要付您的那筆賬單,我們隻好把錢原路返回您的卡上,請您查收。”
易然微愣。
另一邊,沈驕慈離開馬路口,走到路邊太陽照不到的小巷,背靠牆麵,骨節分明的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另一隻手利落地拿出一個小巧的銀色打火機。
薄而紅潤的唇叼起細煙,單手點火,動作熟稔流暢。
將打火機塞回口袋,原本應該習慣性的把手揣著,可現在,他卻反常地抽出手,抬起,端詳片刻。
第一次,好像失敗了呢。
他垂下手臂,眼底一暗。
為了吊住這條大魚,能讓他使出這種手段的,這女人還是第一個。
可惜,效果似乎沒那麼好,是他魅力下降了?還是她不喜歡自己這種類型?
但不管怎麼說,到底還是把名片送了出去,既然她收下了,就還有一絲希望。
否則就白費了自己咬牙出血花出的那一筆賬單了。
“真希望能再次見到姐姐...”沈驕慈嘴上柔聲呢喃,但目光卻黑沉沉一片,怎麼看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意思。
煙灰伴隨著白煙從半空跌落,又在落地前消散,仿若殘影。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在口袋裡忽然響了起來。
他不急不忙地拿出手機,左手的兩根細長手指夾住煙柄,抽出,吐出一圈圈嫋嫋白霧。
同時,電話裡響起激烈的訓斥聲。
“小子你滾去哪兒了,資方說他一到店你就衝出去了!叫你也不答應,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對不起陳姐,遇到了點事情...”沈驕慈滿懷歉意地說,可神情卻平靜如水,眼神冷得像冰。
言不由衷,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沈驕慈的聲音帶了點煙嗓的厚重,些許沙啞,聲線多變,音域也寬,因此造就了他極具畫麵感的音色,和他這種極具欺騙性的臉相得益彰。
此時用這種委屈的語氣說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無家可歸的小奶貓,讓人很難發起火來。
因而電話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