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鏡站在空曠的路邊,忍不住捏緊拳頭朝附近的電線杆砸了出去。
手背關節處傳來的疼痛狠狠刺激著他的神經,但這帶來的疼痛遠沒有易然的攻擊性大。
她把他家當成客棧了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煩躁地收回手,準備打第二輛車,可這時,母親的電話卻突然打來了。
黎陽芳現在身處英國,如今國內是淩晨,國外已經是上午了。
黎鏡隻得接了電話,一接通,黎陽芳焦急的聲音便傳來:
“兒子,你今天住院了是嗎?有沒有事?然然說你生病了。”
聞言,黎鏡微愣了下。
“我沒事。”他低低回了句,不自覺抓了抓頭發。
“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飯了?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如果不是然然在,都沒人替你收屍!”
耳邊傳來母親惱怒的絮叨聲,眼看手機出現電量警告,黎鏡正打算找機會掛電話,這時,卻又聽見母親問:
“然然呢?然然在你身邊嗎?”
黎鏡頓時感覺腦前額葉刺痛了下,“她先回去了。”
電話的聲音瞬間驚雷般炸開:
“什麼!你讓然然一個人回去?!”
黎鏡下意識回想起易然拉上車窗前臉上那挑釁的笑,低低“嗯”了一聲,“我還有事要處理,就打車讓她先回去了。”
到底沒有把易然丟下他自己走的事情說出來,但這話讓黎陽芳的怒火還是蹭蹭蹭往上漲。
“你怎麼搞的!工作哪有你妹妹重要!你腦子裡隻有工作嗎?”
“妹妹?”黎鏡眉角一跳。
“呃...”黎陽芳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沉默了下,而後才歎了口氣向他坦白道:“之前我怕你一時無法接受,所以沒想好怎麼告訴你。”
黎鏡蹙了蹙眉,之前母親隻對他說,易然是她朋友的女兒,暫時過來寄住。
但這種說辭並不少見。從以前開始就總有奇奇怪怪的人接近他,目的大多是為了他手裡的資源。
從前勾搭上她母親的女孩也有幾個,對於年輕靚麗的女子,母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水推舟把人送到他家。
但基本三天都被他氣走了。易然是目前待得最久的一個人,他以為,易然也是那一類人。
為了接近他,從他身上謀利的人。
“兒子,你知道易叔叔吧?”黎陽芳在電話裡小心翼翼地問。
“你曾經的合夥人?”說是曾經,是因為黎鏡已經看過新聞,某意外身亡的跨國公司總經理姓易,而那個公司也有母親的股份。
難不成...
“沒錯,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那個易叔叔,他有一個女兒,就是易然。”黎陽芳的聲音低了一些,語氣帶著些許憐憫。
話匣子一開,黎陽芳便把易然的身世都告訴了黎鏡,說她從前寄人籬下,還患上過抑鬱症,如今無人可依,身上卻擁有巨額財產。
“我把她送到你那裡,一是怕她病情複發,二是能儘可能保護她。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突然繼承了這麼多遺產,定會有不少宵小之輩覬覦。”
黎鏡所住的小區也是不少明星的私人住所,安保方麵自是不用擔心。
聽到母親將易然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完,黎鏡目光低垂,身側路燈打下的燈光落在長長的睫毛上,在眼下打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兒子,然然是一個很乖巧文靜的孩子,我希望有一天,你們能成為真正的兄妹。”黎陽芳懇切地說。
乖巧文靜...黎鏡嘴角抽搐了下,後歎了口氣。
“我明白了。”
“兒子,你願意照顧然然了?”黎陽芳語氣欣喜。
“我隻是答應讓她住我這裡。”黎鏡耐著性子回道,至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