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絕代雙嬌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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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之下,是更深的山崖,樹木叢生百草豐茂,還有一條小小溪澗。

天地間,人影渺小,成為一道模糊的豎線。

春雷陣陣,與馬蹄奔跑之聲,相互融合。

夏日暴雨,打在樹上作金石響動,滾落到人的發上衣上,沁心涼。

秋天落葉蕭蕭,溪澗乾枯,青苔漸黃。

最難捱的是冬日,這裡雪下得不大,但同樣的氣候,同樣的冷風,卻再沒有同樣的人。

找尋著她的那道人影,慢慢抽條。

有時候,他會站在山崖上,想著如果當時自己把樹枝折斷,跟著跳下去,是不是可以稍微追上她的步伐。

但她讓他救她。

救她,去哪裡救她第四次?去閻王殿救她麼?

若能闖入閻王殿……

夜裡,沈敬月猛地咳嗽,營帳外,立時有士兵詢問:“沈將軍可還好?”

沈敬月慢慢睜開眼睛。

他懶得回應,隻是看著帷帳出神,好像想了許多事,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好一會兒,沈敬月道:“端水進來。”

士兵端來銅盆放在盥洗架上,又將乾淨的巾帕準備好,整個軍營裡都是糙漢子,還沒有人如沈將軍這般精細。

不過,沈敬月並不喜歡過彆人的手伺候。

他自己擰了巾帕,擦臉。

沈敬月:“現下幾時?”

士兵:“卯時一刻。”

天還是黑沉沉的,半點不見亮光。

冬天又要來了。

士兵:“將軍,太子殿下有請,說是為火龍研製之事。”

沈敬月用巾帕一下一下地擦著手指,沒有回答。

士兵也習慣了,每年冬天都是一“劫”,這時候沈敬月的脾性會變得尤為惡劣,令人完全捉摸不透。

前兩年的冬天,他甚至陰奉陽違,屠了胡人的城池。

不過幾年時間下來,他忤逆陸聲的次數多了,士兵竟還有點習慣。

沈敬月把巾帕丟回銅盆,他耷拉著睫羽,披上了鬥篷,走出帳外,卻不是往主帳走去,而是著人引來馬匹。

跨上馬,沈敬月一言不發,駕馬而去。

士兵望著遠去的影子,搖搖頭:“又去蕭州城外啊。”

另一個守在帳外的軍士:“太子殿下傳召他,他卻不理不會,實在跋扈!”

士兵踹他一腳:“你敢這麼說?如今的火龍火器,全靠沈將軍研製,能把胡人打跑,不就靠沈將軍?”

軍士:“是是。”

從早上天未亮的卯時,到天擦黑的酉時,沈敬月終於回來了。

若說早上他駕馬出去之時,還有幾分鮮明生氣,此時的他,就好似靈魂被抽走,所有動作都依本能。

將馬韁丟給士兵,他摘下鬥篷,又把鬥篷丟在地上,順勢坐在案前。

案前擺上了食物,饑餓將他的心神,從那遠遠的天邊拉了回來。

他又想起,和蘭絮在那間小木屋餓肚子的過去。

拿起碗筷,大口吃東西。

他還得活著,因為蘭絮現在可能在哪裡餓著肚子。

想到這種可能,沈敬月猛地掀翻桌案,碗碟摔碎了一地,可是想到如果她不餓肚子了,卻不來找自己……

為什麼不來找他!

他踩碎了瓷片。

屋裡傳來劈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屋外的士兵們噤若寒蟬,直到動靜安歇,士兵才小聲說:“沈將軍,又抓到蕭州一戰逃逸的胡人了。”

沈敬月猛地拉開帷帳。

軍中抓到的胡人,有一處專門挖的地窖,以處置胡人,稱作內獄。

內獄的士兵一看到沈敬月,立刻端正行禮,等沈敬月走後好一會兒,他們才敢慢慢放鬆。

這次被抓的胡人,是四年前,進攻蕭州城的胡人將士。

那場戰鬥,蕭州城擋不住胡人的火器,即使韓家軍勇闖敵營,試圖強奪火器,也沒能成功,反而換來瘋狂報複,死者堆積如山。

三年前,蕭州被沈敬月帶兵奪回來,方恢複一絲絲元氣。

從那之後,大楚就懸賞那場戰鬥中的胡人,後來大楚朝廷龜縮南部,不成氣候,就變成大鄭接替著懸賞。

世人皆傳,那場戰鬥,胡人將中原得罪狠了。

找那場戰鬥的胡人並不容易,不少被俘虜的胡人,為了多活一點時間,也會謊稱自己是那場戰鬥的士兵。

饒是如此,每次一有消息,沈敬月都會去看看。

這次抓到的胡人,確實有點東西。

士兵

:“將軍,從他身上搜羅到一些文書往來,是個傳訊的,有提及四年前的戰鬥。”

沈敬月看了一眼書信。

這四年,他也學了胡族語,不怎麼說,看個信還是能懂的。

把信丟到一旁,行刑架上綁著一個粗壯的大胡子男人,隱隱約約,和那日追殺他和蘭絮的人,重合到一起。

到底是異族人,長相大同小異。

這胡人是個會漢語的,他怒目圓睜,盯著沈敬月,恨極了般:“沈敬月,你作為楚國皇子,居然臣服鄭國,做鄭國的走狗,不說你們中原人會唾罵你,我族人也看不起你!”

沈敬月溫和地笑了一下。

他道:“罵得好啊,我喜歡他們罵我。”

多罵點,那蘭絮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的哪個角落,就能聽到他的消息,就能知道他在哪裡。

胡人梗住。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沈敬月的行事,不能用中原人的標準評判,但如此狂悖,也是罕見。

沈敬月:“那場戰鬥,你知道些什麼?”

胡人:“呸,你要找你身邊的宮女,我們當時都在攻城,哪有留意!”

沈敬月眉宇一下陰沉。

胡人隻求速死,不想被折磨至死,他是通訊兵,知道一些沒有傳到整個天下的消息,心念一動,道:“沈將軍如今如此輝煌,當年卻連身邊的宮女都保不住,讓她慘死在蕭州一戰……”

話沒說完,一陣風朝胡人臉上招呼,直接把他的臉打偏了,血腥味蔓延,牙齒都掉了幾顆。

他被打得頭暈目眩時,還有幾分欣喜,這果然是沈敬月不可碰之事,提到就要發瘋的。

然而,還沒等他放心求死,便看沈敬月掏出手帕,閒適地擦著手。

他悠哉悠哉,看著胡人的目光,還含著點笑意:“你不知道嗎?大概……兩年前,那時候你們胡人再和我說她時,我已經不會直接殺了你們了。”

“因為,太便宜你們了。”

說著,沈敬月朝帳外道:“端進來。”

士兵們扛著一口銅火鍋,還帶著一個刀工精湛的屠戶。

銅火鍋裡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在初冬能吃上一口熱熱的肉湯,著實舒心。

但這口銅鍋裡煮的,並非常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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