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老鷹捉小雞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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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君攥著腿處的裙角,步伐匆匆,她身後,芳甸帶著蘭絮,登上一處臨街謝家搭建的觀燈台。

謝家主母和謝玉君的嬸嬸姑母,在謝家能說得上話的女眷,都在上麵。

論輩分,謝家主母是蘭絮的堂嬸嬸,蘭絮低頭,朝幾人拱手行禮。

女人們過了眼,總算找來個沒問題的,紛紛點頭。

主母最終拍板:“小十一年齡合適,身高也合適,就選小十一。”

“至於十五郎,他和謝燁感情‘好’,日後就送去祠堂陪陪謝燁,都彆出來了。”

看來主母為此事,也氣得不輕。

總算解決當前的困局,謝玉君心中大石得以落下。

隻是不過稍息,因為臨時換人,她又有得操心了,奉燈使者沒那麼好當,按理說要練步一月,臨陣磨槍是非不得已。

好在是小十一,謝玉君相信,小十一能很快學會的。

她模仿持燈,走給蘭絮看,反複提點:“雖隻是走,卻要三步一小停,十步一大停,你走走我看看。”

蘭絮走了十步,挺有架勢。

謝玉君鬆口氣,不用她再更正了。

她望著蘭絮清澈的眸,道:“小十一,你是最機靈的,遊燈時有什麼意外,我相信你都能應對。”

又充滿愧意:“我是沒有法子了,隻能叫你又來幫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蘭絮打斷謝玉君:“等一下,你不是說,幫我包攬一個月學究們的課業嗎?”

謝玉君點頭:“那是自然。”

蘭絮:“那不就得了。”

謝玉君很會模仿蘭絮的筆跡,雖然蒙不了傅探花的火眼金睛,騙騙幾個老學究,不在話下。

剛好蘭絮免了一個月傅洵的課業,再把幾個老學究的外包出去,等於將來她有一個月是將不受可惡束縛。

想想那小日子,美滋滋。

於是,蘭絮積極行動,拿起奉燈使者的衣裳,說:“我先去換衣裳。”

謝玉君點頭,等蘭絮去隔間,她才又好笑,又感動得。

蘭絮幫了她這麼大的忙,明明可以向她,向整個懷名謝家提出許多的要求,可她隻要寫課業。

這麼微不足道的要求。

小十一

當真瀟灑不羈。

隔間,蘭絮上了門閂,關窗戶,在屋子裡找了一圈,確保沒人。

她脫掉從崇學館穿出來的淺青色竹紋襴衣。

衣袍下,少女的身姿,比套著衣袍時,更要纖瘦,胸前也緊縛著一道束胸,讓她胸口一馬平川。

也還好,發育是這幾個月的事,束胸和抹胸無異,不累人。

再從原來的衣服裡,掏出兩塊軟硬適中的墊肩,把墊肩彆在使者衣袍裡,算是換好。

蘭絮整理一下衣服,出門。

等在外麵的謝玉君雙眼一亮,由衷誇到:“真好看。”

蘭絮也覺得。

她在銅鏡裡看過了,奉燈使者的衣服仿古,玉白地湖綢交襟廣袖衫,金線雲紋鎖邊。

這種衣服,一層套一層,花紋繁複堆疊,工藝也做到極致,每一件衣服都輕薄,令人賞心悅目。

謝玉君:“那就拜托你了。”

蘭絮:“小意思。”

為了未來一個月課業外包,她高高興興走了。

等她去到了奉燈使者的隊伍裡,謝玉君這才看向芳甸。

當著蘭絮的麵,她不好說太多,此時終於能對芳甸道:“原來,男子也能生得如花似玉的,半分不讓女子模樣。”

芳甸讚同:“是啊,十一郎生得可真……美啊。”

她之前在大街上,能一眼認出十一郎,就是因為萬燈璀璨之中,連光都偏愛美少年,將十一郎襯得和玉做的人似的。

街上遊玩的好些姑娘,乃至一小部分公子,禁不住打量她。

隻是,十一郎光顧著對炒板栗流哈喇子了。

……

整備完畢,片刻後,舞燈會最後的遊燈開始。

頭燈是一座八角寶塔形的大燈,這是懷名的百家燈,由八個青壯年穩穩抬著,大燈後,是八個總角小童,提著荷花鯉魚的燈籠,動靜皆趣味。

第二台大燈,是代表謝家地位的金馬踏雲燈,謝家當年隨太.祖馬上得天下,雖然現在武不行了,這盞燈仍然是第二。

緊接著,又是八個小童提燈……

如此到第八大燈,三陽開泰燈,這又是謝家的大燈。

作為遊燈的壓軸,它是當年當今聖上登基不久,賞給時任吏部尚書的謝

老太爺的。

此燈一出,萬人空巷,鑼鼓喧囂。

蘭絮在內的那八位奉燈使者,就跟在這台大燈後麵走。

八人甫一出場,到底都是謝家兒郎,一個個都俊逸非凡,立時有人朝他們身上丟鮮花,這也是習俗。

隻是漸漸的,行人目光都被第四排吸引走。

蘭絮卻沒留意。

她手捧一盞蓮燈,光忍住顫抖,就用儘了全部注意力。

奉燈使者的衣裳,光顧著好看,卻絲毫不擋風,冷風簌簌從她袖口倒灌!

係統也束手無策:“這世界規則收束得厲害,火訣不能用。”

蘭絮:“……”

還能怎麼辦,硬捱。

不止她,左右幾個奉燈使者,也都牙關打架,為了不被看出來,隻能努力挺直身體,做寒風裡堅強的小竹子。

叫什麼奉燈使者,不如叫抗凍使者。

冷風拂過蘭絮的發梢,一股勁地吹向夜空,卷過了萬燈樓簷下的鈴燈,發出一陣陣“叮咚”脆響。

伴隨著令人愉悅的響動,大敞的窗戶旁邊,傅洵與姚章相對而坐。

姚章替傅洵把清和與杭王籠絡朝臣的罪證,呈上禦案後,自己也沒落閒,被指派去東南的省當鹽差。

這可是個令人欽羨的肥差,明顯的升官。

途經慶湖省,正好懷名元宵十五有舞燈會,姚章又來找傅洵討一杯酒吃。

姚章本來有些擔心,傅洵見自己升遷,會不會不平衡。

顯然,他多慮了,傅洵這般性子,既能沉住氣,在衙門當一個小小筆吏,又怎會因為好友升遷,心生妒忌。

是他又狹隘了。

姚章歎息:“你一直說等調任,但要是……沒有調任呢?”

傅洵修長的指尖,握著一個瓷杯,此時,瓷杯裡隻有水。

他輕啜了一口:“那就不等,也不動。”

他奉行克己修身之道,快過亥時了,就不會喝茶,免得引發入睡困難。

姚章:“看來你覺得懷名這地不錯。”

傅洵:“懷名麼……”

他看向窗外,繁燈如星,遊街將一粒粒星子,彙成銀河,從看不清的遠處來,到看不清的天邊去。

世間的繁華啊。

想起蘭絮念詩時,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傅洵摩挲著瓷杯,說:“這裡也就那樣。”

不過人不錯。

這句沒說,姚章又不是很懂這位好友了。

突的想起什麼,傅洵擱下瓷杯,說:“有一件事要問你。”

姚章:“什麼事?”

傅洵:“你的痔疾可好了?”

姚章:“噗!”

他嘴裡的酒水都噴了出來,趕緊用袖子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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