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起來給我送這個？”
“過兩天你就要回去……”
耿逸文打斷他：“我說的是, 為什麼一直給我送東西？”
他說：“如果不說清楚的話，這東西我不能收。”
胡亞看著又遞到眼前的東西, 想起之前許軒與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雖然不想讓你真的跟個男人搞到一起, 但作為你的朋友, 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彆把目的表現的那麼明顯, 急哄哄的什麼都說出來，那樣通常不會有什麼用。”
彆急哄哄的說出來……
那要是彆人問呢？
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胡亞想著這幾天兩人的關係, 實在是不敢給自己太大希望。他猶豫了下, 還是選擇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前段時間你也送了我東西, 這這是……算是回禮。”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鎮定, 眼神真誠，毫無說謊痕跡。
“是這樣嗎？”
聽到這個回答, 耿逸文像是被人澆了盆涼水，從頭冷到了腳。
他聽到自己開口說：“之前送你的東西不貴, 回禮也不用回這麼多，以後彆再破費了。”
說完耿逸文站起來, 對他說：“我還有點事, 先走了。”
胡亞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得心裡有點發空。
他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麼, 那些親近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 現實卻隻剩下生疏客套。
按照這種發展, 等到春節回來後, 應該就要形同陌路了吧？
……
房間裡拉著厚重的窗簾，沒有開燈，隻有電腦的屏幕散發著不太明亮的光線。
電腦裡在播放一部電影，電影裡的男女主角正在經曆情感波折，催淚的點挺多。
耿逸文卻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他靠在椅子裡仰著頭，兩條長腿架在桌麵上，手上夾著一隻煙，沒有點燃，一動不動如同睡著一般。
電影播放完，片尾曲響起，耿逸文終於動了下，他呼出一口氣。手伸進口袋裡，捏住那顆不大的袖扣，眉心皺出兩道溝壑。
……
放假前的最後一天，劇組裡的人都有點不在狀態，休息時談論最多的就是回去都機票/車票問題。
回家這個詞跟胡亞是沒多大關係的，作為一個明星，春節的時候他也一樣有工作安排。
小胖在旁邊給他作行程確認。
“明天早上四點鐘咱們出發，趕七點鐘的飛機到韓城，下午參加春晚的彩排，明天還有個廣告要錄製，拍一天就行，二十九那天參加韓城的春晚，除夕那天沒活動，哥你那天準備怎麼過？
小胖問了一句，眼前的人卻毫無反應，他低頭看著手機，手機屏幕也是黑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哥？”
“嗯？”胡亞回過神：“怎麼了？”
“問你除夕那天要怎麼過，回家嗎？”
“隨便吧。”
小胖說的回家是回胡亞自己的房子，可房子裡麵也就他一個人，回不回去意義並不大。
“要不你到我家來過年？”小胖試著提議：“反正我家就三個人，你過來還能熱鬨點。”
“不了。”
胡亞搖了搖頭，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去冒然打擾並不好。
“你不用管我，我……”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上就來了一個電話。胡亞止住話頭，盯著那串來電號碼看了幾遍，這才走到一邊，接通電話。
“喂。”
電話那頭的女聲問：“在忙嗎？聽說你在拍電影，什麼時候放假？”
他們之間的聯係太少了，明明是血脈聯係最近的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卻客氣萬分，胡亞沉默了會，說不忙，然後才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明天放假。”
“那你今年回來過年嗎？”那邊問：“你都兩三年沒回來過了，我還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蝦，買了一箱，放冰箱裡凍著。”
“我還有彆的工作安排。”胡亞開口，在聽到電話那頭的歎息後，想了想又改口添了句：“除夕那天有空，我看看能不能回去。”
“那就好，一定要回來啊，你什麼時候到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是歡喜，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胡亞一直聽著她說話，對麵的人說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哎呀，瞧我囉嗦的，耽誤你工作了吧，你先忙你的吧，我去把你房間收拾下。”
“好。”胡亞說：“那再見。”
“什麼時候回家？”
電話剛掛斷，胡亞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問。
耿逸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站在身後，手插在兜裡，穿著有些破舊的戲服，卻依舊身姿筆挺。
對方有段時間沒主動找過自己，胡亞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他愣愣的看著人，對上那人視線後才回過神：“還不確定，大概是除夕那天。”
“機票買了嗎？”身後的人上前兩步走到他身邊。
胡亞搖頭：“還沒有。”
“那要抓緊了，遲了說不定買不到。”耿逸文轉頭對他說，插在口袋裡的手捏著那枚袖扣，在突然捏緊之後放鬆，隨後他把手拿出來，伸過去，揉了把胡亞的頭發：“明天什麼時候出發？”
這兩個多星期，兩人的關係都有些不鹹不淡，這種帶著親近意味的動作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隻這一個舉動，就讓胡亞的心裡有些發酸，他眨了眨眼睛，仰頭看著天上，深吸一口氣說：“四點。”
“那……我們一起？”
胡亞扭頭看他。
對方說：“我的飛機也是差不多時間，你跟我的車，路上還可以睡一覺，不會到時候沒精神。”他問：“怎麼樣？”
胡亞定定的看著他，想要透過皮囊來看清他真實的想法，卻無果。
他終於放棄，對耿逸文點了點頭，帶著點謹慎的歡欣，說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現在就可以給司機放假，明天我叫你起床。”
“啊？”胡亞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昨天還是不鹹不淡的關係，現在就要進化成叫起？
他心中不安比驚喜還要多，有些鬨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一時興起，還是……
還是什麼，胡亞也不知道。
當事人也沒有解釋自己做法的意思，沒有給胡亞細究的時間，他便換了個話題：“該去工作了，不能因為最後一天就鬆懈啊。”
最後一天拍攝的內容很少，就幾個場景，全部拍完了也才四點鐘。
耿逸文仿佛變了個人，一下子從之前的冷漠疏離又變成原先那般親密的樣子。
胡亞心裡惶恐，怕這隻是自己的幻覺，又忍不住沉溺其中，在對方伸手時靠的更近。
晚上收工，劇組一起出去吃了一頓，耿逸文請客。
吃飯都地點是在市中心一家挺有名的飯店，臨近春節，這座城市顯得冷清了許多，街道兩旁不少店鋪都關上了門。
胡亞坐在車後座，眼睛看著外麵，實際上卻是通過玻璃觀察另一邊的乘客。
耿逸文低著頭擺弄手機，似乎有感應般的問了句：“在看什麼？”
“沒、沒有。”
胡亞連忙否認，轉過頭不敢再看。
耿逸文回了家裡人的消息，收回視線，側身問：“沒有你緊張什麼？”
“難道說……”他眼睛眯起：“難道說你看了什麼不該看的？”
哪裡有什麼不該看的！
“沒有！”胡亞急忙否認：“我就是看看外麵。”
“外麵有什麼好看的，荒郊野外。”耿逸文說：“有我好看嗎？”
胡亞又鬨了個紅臉。
耿逸文見好就收，也不在繼續逗他，從劇組道吃飯都地方有一個多小時，這麼長時間總得找個事做。
他拿出手機，翻了幾下，問：“會玩遊戲嗎？”
“什麼遊戲？”胡亞有些猶豫的問。
他算是很無趣的一個人，日常的工作就已經占據了他絕大多數的時間，剩下的都用來追星了。
唯一會玩的遊戲，就是自己代言的那款，還是為了代言商弄的遊戲直播玩的。
之後他就沒碰過了。
耿逸文說了個遊戲名字，胡亞沒聽過。
“這遊戲不大，你現在下下來，我帶你去打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