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破空而來,卻與一截飛葉相擊,硬生生改了方向,釘入了嬴政後方的鬆木乾上。
“我說,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兩個,不太好吧?”
少年絳衣如火,踏葉而來,烈烈長風中,他比驕陽還灼目。
是霍去病。
嬴政穩住身形,側眸一看,黑壓壓的甲胃鋪滿了山野。
終於……墨痕趕到了。
“來吧,這場狂歡才剛剛開始。”少年肆意一笑,絳衣被長風鼓起,如火舌般朝敵人撲旋而去。
三千飛葉旋花舞,血濺三尺燼風沙。
墨染慌亂地抹了把淚,朝嬴政所在的方向小跑而去。
“他……他是——”
“彆擔心,是友軍。”嬴政眸光依舊平靜得如深不可測的湖麵,仿佛之前生死一線的,不是他一樣。
又或許,不是不怕,他隻是從不對他人展現自己的脆弱。
“我們不用去幫忙麼?”
“有人會去幫。”
話音剛落,無數兵甲如浪湧般襲來,將那群黑衣人圍了個水泄露不通。
“一個不留,就地誅殺!”
絕不能讓他帶兵攻入鄴都的消息,傳入秦屹的耳中。
“哥……哥哥!”墨染這才看見領軍的居然是自己日日惦念著的兄長,兩人分彆尚未滿一月,但再見到依戀的親人,她卻生了種恍惚之感。
像在做夢。
大抵是近鄉情更怯,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被長釘釘在了原地,一步也不敢邁,隻是遠遠望著墨痕消瘦得厲害的麵頰,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還是嬴政見黑衣人皆已伏誅,便推了她後背一把,正好撞入了墨痕懷裡。
兄妹倆緊緊相擁,絮語一二。
嬴政冷眼旁觀。
他推那一把,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牽製墨痕罷了。
墨染愈是對他、對姬染月懷有感激之情,才能讓他們愈容易驅策墨痕,以及他身後的十五萬大軍。
此為攻心。
但嬴政沒有再陪著他們攻打鄴都的興致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霍去病在此,又有墨痕在,等等……賈詡呢?
他巡視一圈,卻並未發現儒衫男子的身影。
“文和先生去接妲己姑娘了。”霍去病一個閃身,來到了嬴政麵前,衝他挑了挑眉。
奈何政哥冷淡撇開眼,完全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雖然小爺也常看不慣你,但我今兒也算救了你一命吧,你就這麼個態度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合適吧?”霍去病嘴角的弧度下壓了幾分,但那上揚的下頜,顯然挑釁意味十足。
可嬴政從來不是一個在意旁人言語的人,他徑直越過眼前的少年,隻留了一句,“鄴都全權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主公失望。”
“那你去那兒?”霍去病轉過身,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嬴政沒回頭。
在霍去病的視線裡,就是男人先同墨痕簡短地交涉了幾句,便上了一匹快馬,朝著風沙肆虐之處,疾馳而去。
不一會兒,就徹底消融在了無邊夜色裡。
“不是,他去哪兒?主公的命令不是——”少年疑惑,歪了歪頭,一臉狀況外。
“一定是去救姬小姐了吧。”墨染突然在此時鼓起勇氣插了一句嘴。
霍去病怔了怔,猛地眨了眨眼,盯著夜色下的少女細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不是姐姐啊。”
這也太像了吧……等等!那主公呢?
“姬小姐還在江寧城。”墨染愧疚垂頭。
艸!
少年在心底暗罵一聲。
救主公這種事,還有人比他更合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