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話重陽,豔殺霜秋(四)(1 / 2)

“小染,能帶我去見見你的四妹妹麼?如果我沒猜錯,上次你被入池中,便是她的手段吧?”姬染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穿越女主,就必須去見見那位,名動胤都的墨四小姐了

“啊?姬……姬小姐都知道了。”墨染垂了垂眼簾,眸中悲傷濃鬱得像要溢出來了一樣。

“世族裡,親情淡薄,利益為先,是常態,你不必為此過分傷神。”姬染月想起這兩人是嫡親的姐妹,幼時肯定也是有些情誼在的,於是寬慰道。

“其實,檀兒以前不是這樣的,在我們都很小的時候,我被其他房的姊妹們欺負,檀兒就會站出來,擋在我麵前,說要保護三姐姐,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與她,怎麼就到了……今日地步?”墨染說著說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嗓音中透著幾分哽咽。

她不想哭的,但她一想起過往,就忍不住鼻酸。

那個時候,雖然哥哥還沒有當上墨家的家主,他們的生母早殤,在墨氏一族,失去了母族庇護的子嗣,過得自然會拮據些,畢竟世族的資源有限,但他們三人互相扶持,一路走過來,生活還是樂多於憂的。

“可自從,那個所謂的天師,駕臨了我們墨府,言我與墨檀之間,必有一女,懷帝鳳之命,一切就開始變質了。”

哥哥墨痕抓住這次機會,其武學天賦受到了前任家主的賞識,少年時期便入了軍營,從最底層爬起,一路血戰,憑借著覆滅衛國的軍功,成了胤國最年輕的侯爵。

墨檀憑借著八麵玲瓏的手腕,聰慧過人的才學,成了王都裡美名最盛的貴女,也是胤王親自擇定的太子妃,一時風頭無二。

而她,失去了兄長的庇護,在墨家,一日比一日更沉默,她也不想成為眾人可隨意欺侮的對象,但她骨子裡的軟弱,卻讓她根本生不出反抗的決心。

“姬……姬小姐,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如今的模樣。”她緩緩抬眸,凝視著眼前的女子,水光裡滿是豔羨與仰慕。

在她眼底,姬染月是那樣的明豔恣意,像無邊曠野之上永不墜落的太陽,讓人忍不住靠近,卻又害會被灼傷。

而她雖然同姬染月生得相似,像鏡像的兩端,但隻要是同時見過她們兩人的人,一眼便可分辨出其中的區彆,如光與影,日與月,火與冰,如此的涇渭分明。

她黯淡如微塵,而她璀璨如星辰。

“墨染,你為什麼要同我比?又為什麼要跟墨檀比呢?你就是你自己。”姬染月纖白的指尖抵上了墨染哭花了的雙頰上,替她拭去淚痕與殘留的妝漬,顯露出那張瓷白的麵容,最本真無垢的模樣。

“相信我,終有一日,你可以擁有你自己的強大與獨一無二,再不需要依仗旁人的庇護苟且求生。”姬染月的眸光裡,似有燼火長明,她仿佛天生就擁有著蠱惑人心的能力。

望著這樣的一雙眼眸,就算她說太陽是黑色的,墨染估計都會毫不猶豫地應和說——嗯,沒錯,太陽就是黑色的。

“真的嗎?”墨染抹了把臉上止不住的淚水,她深吸一口氣,笑得眉眼都彎成了新月,“我相信姬小姐。”

“抱歉,跟您說了這麼多,我現在就帶您去尋太子殿下與四妹妹。”

沒事,她還要感謝墨染的這些言語,方才係統提示她,又解鎖了一枚劇情碎片,隻可惜,她現在無暇瀏覽,隻能能回去再說。

墨染吸了吸有些紅的鼻尖,小心翼翼地扯著姬染月的衣角,拉著她在墨府的後院中穿梭著。

“那……那個,姬小姐,跟你一起來的那個朋友,你不擔心嗎,我哥哥真生氣了的話,還是很可怕的。”她有一次誤闖入過墨痕的書房,見識過兄長不為人知的狠戾的一麵,自此,她就不太敢往他那裡湊了。

今日,若不是墨痕要傷害的是姬染月,她壓根就沒有那個勇氣上前阻攔。

“無妨,墨家主確實厲害,但白起亦不遜色,英雄最惜英雄,我倒覺得,他們會相處得不錯。”

讓白起提前了解下墨痕的路數,也許是好事。

她若要取天下,與諸國各豪傑,必有一役,躲不掉的。

兩人交談點,已經走至了一處精巧的院門處,院中有株古木,枝繁葉茂,哪怕在蕭瑟的秋日,亦顯生機盎然。

墨檀所住的小院,是整個墨府最綺麗奢華的地方,金翠屏,雀羽簾,白玉階,帷屏上繡著朱雀銜枝,石砌上雕著鬆枝迎鶴,富麗中透著幾分清雅,可以看出主人品味不俗。

洛弦歌就站在玉階之上,望著院中那株枝葉參天的紫檀木,目光有一瞬的放空。

整個人有種與世界隔絕的疏冷感。

“臣女拜見太子殿下。”墨染行禮時,恨不得將整個脖子縮起來,眼睛緊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動也不動。

從洛弦歌的角度,隻能看見一個滾圓的,毛絨絨的後腦勺。

他似乎從未見過這位墨三小姐的正臉,每次見她時,她都怯生生地垂著頭,像個驚慌無措的小兔子。

他有那麼招人厭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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