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薑羚對視了一眼,決定先不聲張,說:“那女的本來要跟我們一起租廠房,吵架自己走了。”
男人說:“吵架哪有綁人的!”
他壓低聲音說:“你們是不是惹上道上的了?趕快報警!”
他們和男人哈哈幾句應付了,拿了背包,離開廠房。
臨走前,薑羚過去看了一眼昨晚發光的礦泉水瓶,發現殷緋隻是塞了根塑料熒光棒進去。
薑羚看起來想揍那個水瓶,他拉著她走了。
他們檢查包裡的東西,給他們下了藥的那兩瓶水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被殷緋處理掉了。
他倆拿著她的外套,披風,一時無言。
李瑜航給家裡打電話,問他爸要不要繼續找人?
他爸難得爆粗:“找個頭!你們倆那三腳貓的功夫被賣了還得幫人數錢,真以為自己是老刑偵了,滾回來!”
於是他倆隻能夾著尾巴回去。
回去的路上,薑羚一直在喝水,然後把空瓶子捏在手裡擰來擰去。
李瑜航很了解薑羚焦慮時的習慣。
為避免自己的好搭檔變成非洲水牛,主動問道:“你覺得殷緋什麼時候知道的?”
薑羚突然問他:“你覺得,殷緋記不記得我的見義勇為?”
她說:“如果記得,那她第一次見麵,就應該認出我了。如果不記得,那就是你打聽她主播身份的時候,她知道我們在查她。”
李瑜航頓時意識到,他和薑羚在殷緋眼裡恐怕真是漏洞百出。
殷緋看似隨性,其實很聰明。
他說:“她把我們放走,說明她至少不想傷害我們。”
薑羚反問道:“寧願讓我們報警泄露她的行蹤,也不傷害我們?”
這聽起來確實不像犯罪分子的作風。
李瑜航想了想,又道:“或者她有完美的路線,篤定我們不可能再找到她。”
薑羚又灌了一口水,繼續道:“再或者,就算找到她,她也和唐銘的死沒有直接關係。”
*
他們回去之後,背包都還沒放下,市局的人已經來接他們了。
來的人是他師兄和他的搭檔,直接帶他們回去做筆錄。
坐在車上,他問師兄殷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師兄沒回答他們。
到了市局,他倆坐在椅子上,把一路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一直說到天黑才結束。
他們又問了一遍,師兄臉色很嚴肅,說:“首先,我們目前不能認定唐銘的死亡。”
他們愣住,師兄說:“唐銘最後出現過的地方,發現了很多血跡,但是唐銘的屍體,仍舊沒有找到。”
李瑜航問:“那殷緋在裡麵是什麼角色?已經確定是凶手了嗎?”
師兄正色道:“不管你們在哪裡看到的謠傳,目前凶手都還沒確定,我們隻是在現場也采集到殷緋的生物信息。”
*
他們作為最後和殷緋接觸過的人,繼續參與後續調查。
唐銘失蹤是被他的助理報案。
他之前參加優秀青年企業家的表彰,但是表彰會上出了點醜聞,在視頻展示發展成果的時候,竟然放出了一段令人尷尬的顏色視頻。
當時消息被他們公司努力買斷,並表明是電腦操作失誤。
事後唐銘可能覺得丟臉,沒再漏過麵,助理隔了快一個月,才去找他,但是發現再也聯係不上人了。
警方調了監控,唐銘最後一次出門,去了他在本市的另一套房子,是個老舊的居民樓。
單元門口的監控隻顯示到唐銘進去,之後他就沒有再出來。
殷緋的身影也從來沒有在監控裡出現過。
唐銘不可能憑空消失,警方還在現場進一步調查。
師兄給他們看了殷緋的資料。
她自小父母離異,她跟著母親生活,目前母親回了老家,父親逃賭債不見蹤影。
大學畢業後進入電視台,之後和唐銘結婚,在事業最好的時候辭職,再後來,就是唐銘失蹤。
師兄又帶他們去了發現血跡的那個居民樓。
去的路上,他給他們看了但是當時拍攝的現場照片。看之前,師兄問了他們一句,說你們沒有什麼宗教信仰,需要避諱之類的吧?
他們搖頭說沒有。
師兄點頭,說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他們點開圖片看了一眼,立刻倒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