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話說得張狂,但是江鴻在旁邊倒是微笑著率先鼓掌了。
殷緋同樣跟著鼓掌,從坐著的角度看上去,她剩下八個指頭上的每一個寶石戒指都在閃閃發光。
要學的東西多得遠遠超過了殷緋的想象。
英梅姐扔給他們一堆資料,然後開始給他們上課,從賭博業發展曆史上到賭場裝修,從賭場大案教到賭徒迷信禁忌。
他們壞壞的一個賭博窩點,差點變成課題小組。
但英梅姐的經驗絕對是卓有成效的,一個星期之後,最基本的裝修完成,她不讓他們再做其他準備,他們賭場以極快的速度開了張。
英梅姐道:“想來快錢,永遠彆想著做好準備再動手。用最快的速度出擊,然後再短時間內調整策略,不斷升級。”
開業的第一天,英梅姐就做主,每人免費送一千籌碼,那一千籌碼不可以帶走,贏了交還本金,輸了算賭場請客。
那天下午來的人不多,基本是江鴻的幾個朋友過來捧場,偶爾來一些散客。
殷緋正擔心會不會有人來,晚上天一黑,客流量暴漲了十幾倍。
殷緋又開始擔心江鴻給的錢夠不夠。
英梅姐穿了一身暗紫色的旗袍,紅色的嘴唇勾起來笑了一下,從人群中給她遞來一個放心的眼神。
當天晚上一直到淩晨五點,賭場裡都熱鬨得像白天,也虧得他們隔音好,否則外麵有人路過一定嚇一跳。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人才逐漸散去,幾個人熬了一夜,基本都精疲力竭,但是沒有一個人萎靡。
他們看著今天的流水,都感到很興奮。
英梅姐不屑的笑了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
每個星期,他們都會放置新的機器,裝修的新的區域。
很多機器是之前就買好的,隻是一直放在倉庫裡,她讓他們循序漸進地拿出來,增加新鮮感。
接下來,他們就按照她的策略,逐漸增加機器和包間的數量。
兩個月之後,賭場按照計劃達到了預想的規模。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除了跟著英梅姐海叔和學賭場管理的各種事情,殷緋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角落裡麵觀察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
有時候命運簡直是無巧不成書,有一天,殷緋看見賭場門口裡走進來一個她最熟悉的人——她爸,何建平。
他就像這幾天她目光所及的大部分賭徒一樣,走進來的時候,目光四處尋梭。
被眾人圍觀的那種桌子會被避開,通常略帶昏暗有些擁擠的靠牆機器是他的首選。
何建平四下看了看,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隻是頗為謹慎地兌換了籌碼,然後找到一台機器坐下來,然後進入到那個世界。
殷緋一直在看著他。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他不再去那些人工賭桌,甚至會故意避開那些熱鬨的地方,整個人顯得十分孱弱。
他在賭場一直待到淩晨關門,贏了一點小錢。
走出去的時候,殷緋找了彆人幫她代班,跟著他的步伐在還沒亮起來的街道上遊蕩。
殷緋還以為他已經去了彆的城市,或者已經死了,沒想到他甚至還在雁江。
雁江這個地方,說小不算小,說大倒是完全不算大。
想來他是故意要避開她。
殷緋跟在他身後,看他專挑小路走,拐過幾個彎,在巷子裡的一個家庭旅館裡上了樓。
這旅館門牌很灰暗,顏色都褪得幾乎看不清了,一看就十分破舊。
沒有前台,隻有一個小小的樓梯對著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