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如鵪鶉般嚇得不敢吱聲，白淩見此，倒是想要笑出聲。
她微挑眉頭，“出了這般事故，本座倒是不敢留你了。”
“師侄先結一下賬吧。”
“不是，師叔……”他還想解釋些什麼，看了看手下的天文數字，又對上那雙輕佻的眸子，理了理思路，“我這……一窮二白，也就隻剩幾條褲衩子，這錢屬實是還不上，師叔，咱宗門一家親，能不能……”
“不能。”
如同冷水傾盆而下，澆得他透心涼。
“那師叔，你就多用我幾日吧，就當是還債了。”
“就你每日這點工錢，待你還清了，本座早就飛升了。”
那不正好嗎？
見人沒有立即反駁，他試圖順著話說。
“那師叔，就不要辭退……”
“不成，這錢，得在本座飛升前還清。”
本是咧開的嘴角抽了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蕭耀抬手，擦拭著額間冒出的冷汗。
平日見著師叔挺好說話的，今日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
不行……這錢，就算是他不再修行，日日打工，這一輩子都拿不出這天文數字。
“師叔，都是一家人，莫要傷了和……”
“和氣？”她冷笑，“看你的意思是，這錢還不起，不想還？”
蕭耀再也繃不住了，哭喪著臉，從桌邊站起來，走到那人邊上，跪在地上一陣哭訴。
“不是我不還啊師叔，是我當真還不起，你就是將我賣了，也沒這麼多錢啊！”
“你確實不值錢，”她點點頭，看著跪在地上想要抱她大腿的人，往邊上挪了挪，“既不值錢，那就叫你那古董師尊來談談。”
他大驚，“就沒有彆的選項了嗎？”
白淩笑著，半彎下腰與他對視。
“有。”
“什麼？”
“禁閉室，兩百年。”
蕭耀苦不堪言，“不是師叔，這不成的啊，兩百年，我都能在裡麵破鏡了。”
“那不正好？”
他趕忙搖頭，“不成不成，禁閉室會被雷劈碎的，那個時候就關不住我了。”
“那就叫你師尊跟本座談，沒得商量。”
見著單方麵談判陷入死胡同，他轉頭，向那便宜師弟投去求助的目光。
玄冥會意，向前挪了幾步，站在了自認不算太近的地方。
“師尊……”
“閉嘴！”
玄冥一驚，未曾想師尊這般吼他。
他垂著頭，壓下心底的失落。
分明方才就跟蕭耀說了許多，怎麼到自己這裡，就隻剩了“閉嘴”二字？
就這麼不願與他說話嗎？
此番狀況，蕭耀也知玄冥求助無用，乾脆坐在了地上，任由眼前人發落。
“這錢也知你是還不上的，改日本座會與你師尊好好聊聊。”
她聲色冷了下來，話裡話外帶著脅迫的意味，“小師侄，日後好生修道，若是再讓我知曉你在外邊鬼混……”
她湊到蕭耀眼前，笑得滲人，“那就不是請你家師尊那般簡單了，置於會怎樣……”
“無需本座多言吧？”
蕭耀有些直不起身子，眼神躲閃不敢看她，隻是一味點頭。
總覺得平日裡溫柔端莊的師叔，這會兒是像瞧瞧將自己解決了，丟到深山裡喂妖一般。
太可怕了。
“行了，快回去吧，”她將方才的氣勢收了收，臉上笑得春風和煦，“莫要讓你師尊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