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沒事,你也彆往這來了,趕緊回屋吧。”林今夏用濕漉漉的袖子擦擦額頭,越擦臉上越濕。
她和程望遠一前一後淌著地上的泥水往堂屋裡走。
程望遠去夥房給長安煮藥。
林今夏接了一大桶的雨水倒入鐵鍋裡,她要去洗澡。
“這麼大雨,還洗澡?”程望遠不解,先前倒是也沒見她這麼乾淨過,下地乾完活回家兩腿泥直接往床上倒。
林今夏將那些烘乾的稻穀放在柴火垛最上麵,她累的麵紅耳赤,麵對著程望遠詫異的神情,她還是解釋了一句,“就是淋了這麼大的雨才洗,不然身上再生了虱子。”
水燒的滾燙,她再烘兩鍋糧食就差不多涼了。
她知道程長安對自己喂藥的事情抵觸,索性放開了讓程望遠忙活去。
待她洗漱完出來,已經快到辰時了!
林今夏來到堂屋,她瞅著程長安腦門上的黑霧逐漸散去,她也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這赤腳大夫還是有兩下子的。
下雨時候沒有農活,就算在日常,一家人也是在家歇著。
......
黑壓壓的天氣,接連不停的雷暴雨,一下就是整整七日。
這幾天全家都忙活著一件事,烘稻穀!
家裡已經成了流水線作業,倆小崽負責抱著籮筐來篩稻穀將那些
莫桂榮累的汗流浹背,卻還是笑吟吟的瞅著林今夏感慨著,“這回是真的多虧了林氏,要不是林氏說讓烘稻穀咱家這麼些口糧恐怕也得遭了殃!”
“你是一開始就知道這場雨不會停?”
程望遠冷冽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
男人語氣中更多的是質問。
他這話說的,好像是這天氣林今夏能夠隨便左右得了似的,她想讓下就下,想讓雨停就停!
“那麼多螞蟻搬家,蜻蜓低飛,這不是常識,今年下雨之前變化那麼多和往年不一樣麼。”林今夏忿忿不平的白了程望遠這個‘白眼狼’一眼。
他不感謝就算了,竟然還這樣對自己說話。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好了,不管咋說,林氏今年可是咱家的大功臣,你爹今早上出去溜達溜達,不瞅不知道,一瞅嚇一跳!外麵的耕地裡一片汪洋,全都被水淹了,老王家和老牛家都嚷嚷著說不得了了,天要塌了,這才幾天稻子都發芽了!”
莫桂榮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嘴裡一個勁嘀咕嘟囔著。
聽著婆婆的話,林今夏心裡也不是滋味。
村裡人啥條件她能不曉得!
口糧發了芽兒也就意味著接下來冬日裡要挨餓了。
可,那有啥辦法呢?
當初她提醒過大家!
她悻悻的歎了一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因果,這真是神仙難救要死的鬼。”
一家人正說著話,驀地響起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張氏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