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鏡中女2(1 / 2)

這鬼東西的確就是謝瑾搞出來的,樹林裡麵的殘枝多,根本不用細找,謝瑾也不過是隨手揮了一下,本意隻是想弄出一兩個人嚇唬一下許歧,順便看看他的實力究竟在什麼高度,到時候幫起他來也能有個輕重。

沒想到竟一不小心,搞出了如此聲勢浩大的動靜。

謝瑾扶額,慢慢鬆開環抱著許歧的手,心道:這許歧如此僵硬,想必對他來說是棘手無比了。算了,到時候讓這些木頭人自相殘殺一下,也剩不下幾個。

那些木頭人從黑霧中走出,緩慢逼近許歧,逐漸露出原本醜陋的麵貌。

許歧倒吸一口冷氣,將謝瑾死死護在身後,他在袖口中摸索一會,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緊緊握著一個雪白色的鈴鐺。

謝瑾眸色微動,問道:【他不是並不被青陽許氏看重嗎?為何能修本家弟子才能修學的器物。】

【這莫約……】

背後之人沉默了片刻。

隻見許歧輕搖動鈴鐺,走在最前麵的木頭人頓時散架,變成木棍掉落在地,緊接著,耳邊響起了無數孩童嘻嘻哈哈的聲音,像蟲子一樣鑽入謝瑾的耳中,謝瑾頓時覺得有些頭疼欲裂。

許歧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剛想扭頭去看謝瑾如何了,就見一個小兒直直地倒在了他的腳邊。

謝瑾倒下的最後一刻,還在想:糟糕,莫約他早就認出我了?

謝瑾一倒下,那些原本還算安分的傀儡就徹底不受控製了,一波又一波,迷霧之後根本看不清後麵究竟有多少人,許歧為搖動鈴鐺,已經將自己大半的內力都灌輸了進去,現在隻有一些力氣把謝瑾扶起來,靠著自己的雙腿,再抬頭的時候,一雙手直直朝著他的眼睛而來,隻相隔了兩指左右。

許歧還來得及喘氣,又是下一個。

直到許歧徹底筋疲力儘,突然,靠在他腿上的小孩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來,朝著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木頭人直直走去。

許歧不明就裡,還是著急地伸手拉了他一把:“彆亂走,那個地方危險。”

小孩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再一眨眼,那小孩已經不見了,還沒來得及去想究竟怎麼回事,手上突然傳來一道極重的力道,將他緊緊握著的鈴鐺打到了地上。

雪白的鈴鐺在地上滾了幾圈,沾上了一些泥,許歧驚呼一聲,剛想彎腰去撿,手卻被人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是一雙老虎靴。

那人來者不善:“誰允許你出來的?許林,未經允許私自出青陽許氏,會被怎麼處罰?”

蘇清末踩的用力,用蠻力抽出手極有可能脫臼,許歧隻好將手往泥下壓了些,一邊著急道:“先不管這個,周圍還有好多怪物,先解決掉他們,還有,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孩,他一個人走掉了,可能凶多吉少。”

“你真當我是什麼很好騙的人嗎?”蘇清末彎腰撿起許歧落在地上的鈴鐺,吹了一口氣,觀賞起來,“在哪偷得?會不會用?吵死了!”

不過也多虧了許歧的鈴鐺聲,讓他們可以順利從這個迷林裡麵出來。

許林從向前跨了一步,從眾人之中走出,他接過了蘇清末手上的鈴鐺,細細端詳了起來,皺起了眉頭:“這鈴鐺……”

蘇清末一向是不喜許歧的,在青陽許氏內還顧及著自己是外來求學的,沒怎麼對許歧發作,現如今在外,也沒什麼心思藏著掖著了,他腳上動作力道加大,在許歧的手上用力撚了兩下,充耳不聞許歧的抽氣聲,心情愉悅,這才移開。

他撇過頭:“這鈴鐺怎麼了嗎?”

許林不可思議地看了許歧一眼,道:“這鈴鐺成色極好,根本不是我們用的那一類。”

“哦……”

蘇清末這語調拉的又細又長,潛台詞便是這一看就是偷得,不好的還看不上,偷得還是那種上品,許歧還沒來得及解釋,就一下子將他定死了,總之聽得人十分不舒服。

“我啊看看。”蘇清末搶過許林手中的鈴鐺,翻來覆去地看起來,掩蓋不掉眼中的喜歡,“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這個鈴鐺?”

青陽許氏修鈴,這在修真界當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稀奇,一來是先前從未有過修鈴的先例,他們這算是開辟先河的存在,二來便是鈴鐺不像是弓和劍有如此顯而易見的殺傷力,根本難以想象一個算得上是樂器的東西,能乾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之事。

和鈴鐺有關的,他這個外來求學的人是不能學習的,所以大多蘇清末都隻是在書上見過一二次,聽說此鈴鐺可以禦魂且與魂魄對話,十分神奇。如今也算是第一次見,小巧靈便,比他隨身挎著的劍不知道要好多少,自當是有些愛不釋手了。

許歧趁著蘇清末發呆,就想著把他手上拿著的鈴鐺搶回來,卻被蘇清末眼疾手快一腳給踹了開。

許歧捂著胸口,語氣倒是硬了幾分,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伸出一隻手:“看夠了嗎?看夠了就把東西還給我!”

蘇清末不太想把東西還給他,眾目睽睽下也不好意思占為己有,直接把他丟還給了許林:“既然是你們青陽許氏的東西,那就給你管著吧。”

鈴鐺在空中飛的時候,許歧飛身想在半路攔下,卻為想到蘇清末直接喚起了劍。

銀光一閃,擋住了許歧的去路。

鈴鐺就那麼穩穩地落在了許林了懷裡,許林抬眸淡淡地看了許歧一眼,將鈴鐺收了起來,許歧爭辯道:“那是我的東西!”

“我還說是我的東西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份,我看青陽就算把這個鈴鐺給我,都不可能把它給你,哪裡來那麼大的臉,真把偷來的東西當自己的了。”

這許歧當真不好爭辯。

他雖然掛著本家弟子的頭銜,但在青陽學的都是一些基本功,乾的活也都是一些打雜的,就算是家仆一般,根本沒人看得起他,更不可能有什麼長輩會送給他這麼一個鈴鐺。

許歧偷偷看到了一些信件上的內容,本以為這次偷偷尾隨他們出來,若是能在他們之前解決掉這件事,便可讓青陽許氏的人不說全部,也不說一定,至少能讓一些人對他稍微減弱一些廢物不配呆在青陽許氏的刻板印象,也可以讓他日後的路越來越順暢。

如此鈴鐺沒了,簡直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哎呀,要我出手嗎?”

謝瑾剛醒過來,便見這精彩的一幕,大大咧咧地往樹後一靠,咂咂嘴,腦中又開始想要不要弄點什麼東西吃吃。

背後之人總說他分明不是個人,卻總要學個人樣。

謝瑾反駁道:若是學不像人樣,被人發現馬腳,豈不是苦也。

但謝瑾學的總歸不是什麼像樣的人樣,他尤其喜歡爬樹,坐在樹枝上啃著東西,得意忘形的時候摔下去;還尤其喜歡混入一些愛說八卦的人之中,嗑著瓜子,聽著十裡八鄉和他沒關係的事情。

對此,謝瑾道:總之不管怎麼說,他雖然沒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但好歹上輩子沒有成為傀儡之間是個人,或許自己還保留著一些為人時的習慣。

背後之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借著謝瑾的眼睛看著麵前這一幕,道:【方才你突然暈過去,害的我不得不出手救你,已經讓人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

謝瑾一副悠閒地樣子:“那你讓他怎麼辦,你看上的這個人也太軟弱吧,都不敢和那塊黃金正麵起衝突,就怎麼被他們欺負,連武器都沒有了,嘖嘖嘖。”

軟弱其實說不上,許歧已經衝上去搶許林懷裡的鈴鐺了。

隻不過人多勢眾,在加上方才獨自麵對那麼多木頭人,著實沒有什麼力氣了。

眼見著許歧被蘇清末一下撂翻在地,謝瑾歎了一口氣,暗自喃喃道:“我主要是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把你一把算了。”

他折下一根樹枝,刺上一根銀針,將那根樹枝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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