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很會轉移重點、強詞奪理，經紀人心裡一動，問他：“你是村子裡的人？叫什麼名字？”
那人道：“潘俊。”
助理跟經紀人對視一眼，有些訕訕地鬆開了手。
難怪覺得眼熟，這可不是就是潘小龍夫妻倆的結合體？
隔著一條馬路的河邊，霍承淵站在一棵桃樹下，淡漠看著對麵發生的一切。
“那是潘俊吧？”他身邊的助理認出那個年輕人，皺眉道，“他怎麼會在這裡？是衝你來的？”
“無所謂。”霍承淵將兜帽拎起來罩在頭上，轉身朝夜色深處跑去。
“還跑？這體力也太好吧！”助理嘀咕一聲，騎著路邊的自行車追上去。
等兩人再回來的時候，門口的人早散了。
導演組的人還在開會，他們的房間裡燈火通明，時不時傳出來幾聲爭論。
“回去休息吧。”霍承淵跟助理交代一聲，獨自回到小院。
嘉賓們倒是都休息了，客廳不見一個人。
霍承淵跑這麼久，有點口渴，來到廚房找水喝。
打開冰箱沒找到水，隻發現了兩瓶牛奶。
他們這裡沒安裝飲水機，想喝水隻能現在去燒，燒完再放涼……猶豫一瞬，霍承淵還是拿了瓶牛奶。
打開蓋子，剛喝一口，忽然覺得有點不對。
霍承淵猛地轉過頭，就看到一隻白黑相間的熊貓幼崽站在廚房門口，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牢牢地鎖在他身上。
霍承淵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整個人僵在原地。
熊貓幼崽看他沒反應，朝前走出兩步。
“你彆過來！”霍承淵回過神來，揮了下手。
這廚房不大，裡麵又擺著很多東西，小東西堵在唯一的出路上，他進退兩難，簡直要瘋了。
聽到他的話，熊貓幼崽停下腳步，眼睛看向他手的方向。
霍承淵按了按哐哐亂跳的心臟，努力平複情緒，順著幼崽的視線一看——他手裡還拿著那瓶牛奶。
莫非這小東西也想喝牛奶？
霍承淵深呼吸一口氣，慢慢蹲下身，將牛奶瓶放在地上。
熊貓幼崽視線果然順著往下。
就是想喝牛奶。
霍承淵緊繃的心臟緩了緩，伸手將牛奶瓶往前一推。
他力道角度掌握得很好，牛奶瓶往前滑動，剛好停在幼崽麵前。
小團子似乎很開心，【嚶】了一聲，去舔牛奶瓶子。
霍承淵伸手撐住旁邊的桌子，想緩一口氣，見它這個動作，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牛奶瓶口太小，小東西怕是喝不到。
果然，熊貓幼崽舔不到牛奶，那顆圓滾滾的腦袋也擠不進小小的牛奶瓶。崽試了幾次不成功，開始暴躁起來，繞著牛奶瓶亂爬，腦袋上頂著一圈氣泡：【咿咿～咿咿～】
霍承淵：“……”
他可不敢去動它麵前的牛奶，想起冰箱還有一瓶，急忙拿出來開了，倒進一個敞口的碗裡。
小東西的視線跟著轉過來。
霍承淵將碗往前一推，小聲祈禱：“喝完趕緊走。”
小東西還挺聰明，甩著尾巴，一滾一滾地爬向那隻碗，直接將腦袋埋進碗裡。
霍承淵長長吐出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熊貓幼崽比剛才還著急，整隻熊在地上亂蹦，腦袋上氣泡越來越多：
【嚶嚶～】
【咿咿～】
【汪汪～】
霍承淵：？
又怎麼了？！
他緊緊攥著旁邊的炒鍋，朝地上看了一眼——幼崽的腦袋埋進了牛奶裡，牛奶紋絲不動，它伸出舌尖去舔牛奶，卻始終舔不到。
霍承淵這才想起來，精神體是意識擬態，沒有實體，跟現實有壁。
所以，無論小東西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喝到牛奶。
看得見喝不到，難怪它急成這樣。
“你喝不到。”霍承淵小聲道，“回去吧。”
熊貓幼崽看著他，很生氣的樣子：【汪！】
霍承淵不懂它什麼意思，但還是解釋：“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也幫不上忙。”
熊貓幼崽：【汪汪！】
霍承淵：“……你喊也沒用。”
熊貓幼崽：【汪汪汪！】
霍承淵：“……”
好像簡知鳶不在，這小東西根本聽不懂人話，沒辦法交流。
一人一熊對視幾秒，小團子的腿在地上一蹬，整隻熊彈起來，像之前撲導演那樣，朝霍承淵撲過去。
“你不講理！”霍承淵冷汗都出來了，再也不能維持鎮定，拔腿就朝門外跑。
他這一跑，直接跑到了院子外麵。
“霍老師？”本打算過來看看嘉賓還有沒有什麼需求的副導演，見狀愣了下，“你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這是乾什麼呢？怎麼還拿著一口鍋？”
“我……”霍承淵看了眼手裡的炒鍋，拎起來揮了兩下，淡定道，“鍛煉。”
“霍老師真自律，聽你助理說，你剛跑完五公裡……”副導演看他呼吸急促、臉色泛白、額頭掛著汗珠，確實是剛鍛煉完的狀態，沒有懷疑，隻有深深的佩服，“霍老師體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