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林轍又問。
江淩予:“不想告訴你,秘密。”
“噢。”林轍回。
*
兩人並肩走了大概有7分鐘,餃子已經見底。
林轍把江淩予剩的幾個都解決掉之後將保溫盒收好,用袋子包上,檢查了好幾遍沒有漏油之後裝進了書包。
“以後在家能不開就不要開空調了,”林轍似乞求般看向江淩予,眼眸微動,“如果因為溫度太高要開的話,也儘量調高一些。”
“奶奶她膝蓋不好,吹不得涼風。”林轍補充道。
江淩予驀地停滯了一瞬,原本四處遊蕩的視線落到林轍身上,反問:“膝蓋不好?”
記憶裡她從沒記得趙琴蘭膝蓋有問題,她留給江淩予的印象完全是一個年近古稀仍舊身體強健的老人,什麼事都能乾,而且脾氣還不小。
怎麼會膝蓋不好?
“她一直膝蓋不好,幾十年的老毛病了,”林轍清淡的眼底染上些許悵然,言語間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哽咽,“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疼痛不會說出口,能說出口的遠比她承受的要少得多。”
所以是因為這個,林轍才會失控,突然對她發火的。
江淩予腦中劃過幾縷電流,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碎片從眼前閃過。
好像,老太太家一直是沒有裝過空調的。
江淩予恍然想起升學宴那年的夏天,她在老太太家待過一小會,那時她就抱怨過,為什麼家裡連個空調都不裝,當時趙琴蘭隻說她不喜歡空調製冷時的噪音,嫌太吵。
而那時的江淩予覺得老太太純粹是在挑刺,隻要她想要,江方毅完全可以給她買台靜音無噪的大功率空調,保準可以讓她老人家滿意。
所以,所以根本不是吵不吵的問題。
江淩予腳步越來越沉重,胸腔有股不明的情緒在鬱結,堵塞喉口。
她應該說點什麼的。
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奶奶很愛你,所以即使傷到自己也不會說什麼,”林轍隔著厚厚的墨鏡鏡片與江淩予對望,笑得燦爛又悲涼,“我很愛她,也很心疼她,她的健康對我而言很重要。”
“我不知道,”江淩予感到無力,說出口的道歉顯得那樣蒼白,“對不起。”
過去江淩予鮮少關心趙琴蘭的身體狀況,她不喜歡趙琴蘭,也不願意和她相處,每次江方毅想和她一起回湘青看望老太太,她總能找出各種理由各式借口來推辭和逃避。
麵對老太太,江淩予態度總顯淡漠,在她眼中,她們的關係,似乎僅限於那根血緣紐帶。
而被江淩予稱為外人的林轍,遠比她這個至親,要在乎趙琴蘭的多。
“不用跟我道歉。”林轍將視線從江淩予的身上挪開,眼底的悵然消散,情緒歸於平淡。
語畢,林轍不再開口,江淩予的話匣子也遭封閉。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無言。
教室裡。
“你來啦,快嘗嘗我媽剛做的桂花山藥棗泥糕和蜜瓜雪媚娘!”裴路欣“蹭”地站起來,像塊吸引力很強的磁鐵,霎時貼到江淩予身上,笑嘻嘻地捧著手裡的甜品。
“你怎麼了,”裴路欣這才注意到江淩予戴著墨鏡,一側臉上還掛著半乾未乾的淚痕,於是立刻收回嬉笑的情緒,努著嘴問,“誰惹你不高興了,我給你揍他!”
“就你這小身板能揍誰,打人跟撓癢癢似的,”前排的穆複川很沒眼力見地插嘴,接著又抿了抿唇邊的糕點渣,“棗泥糕還有沒,再給我兩塊,挺好吃的。”
裴路欣無語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拿了三塊棗泥糕塞到穆複川嘴裡,試圖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穆複川哎呀哎呀地說不出話,裴路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將穆複川的脖子轉了180度,連人帶椅給趕走了。
“我沒事,”江淩予看眼這倆活寶,牽牽唇角對湊上來小臉憂愁的裴路欣道,“沒人惹我,戴墨鏡是因為左眼突然長了個麥粒腫,想遮一下。”
“原來是因為這個,”裴路欣表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