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正坐在他的身後,容貌上等,皮膚白皙,但那雙手卻微微泛黃,他抬頭看著李休,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著。
這是陳彥彥,李休早在書院前曾見過一麵。
於是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沒有說話。
陳彥彥收回目光,也不在繼續說話,他對李休道謝自然是因為七甲和書海的事情,二人心知肚明。
既然彼此知曉,那麼自然沒有浪費口舌的意義。
人群越來越安靜,所有人都在專心感悟,並沒有誰會在這時候挑起事端,那對彼此都沒有益處。
“站在皇後那頭是很蠢的舉動。”
良久的沉默之後李休突然開口說道。
這聲音不算小,坐在不遠處的一眾修士紛紛一愣,然後站起身子默默地走遠了些。
塔外的梁小刀神情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其他的書院弟子,心想難不成是李休和那書院棄徒打起來了?
一大塊空地很突兀,很容易就會引人注目。
於是鐘良從後方走了上來盤腿坐下,接著不少書院弟子都走了過來。
一地白衣。
很是鮮明,但白衣當中還有一身紅衣。
那也是一個青年模樣,對於四周發生的一切並不在意,目光始終放在頭頂的石碑上,書院弟子看了一眼心中知曉這是滿江紅。
滄瀾榜第三緊跟在李休和陳彥彥身後的滿江紅。
“從沒有什麼決定是錯的,就像當年書院的選擇一樣。”
陳彥彥輕聲說道。
李休看著他,說道:“書院錯了。”
陳彥彥搖了搖頭:“書院沒錯,因為在當時來說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沒錯,你為何這麼做?”
“我想證明,有時候最好的選擇未必就是最合適的選擇。”
這話很有道理,所以李休沉默了下來。
他沒有問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但就這場談話而言,陳彥彥是對的。
“最好的選擇未必是最合適的,最合適的同樣未必是最好的,這本就是一個說不通的事情。”短暫的沉默過後,李休接著問道:“那你又如何知曉你此刻的選擇是最好的,還是最合適的?”
這的確是一個悖論。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放到實際上卻無法糅合。
上古曾有紙上談兵的故事,與這句話會有一些想通之處。
陳彥彥想了想,然後認真道:“我的選擇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合適的,相反這個選擇很爛,更沒有道理,我隻是想這麼選,然後光明正大的回書院。”
李休看著他,說道:“無論何時回書院,都是光明正大的。”
陳彥彥沉默了片刻,說道:“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