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了指盤坐在地修養傷勢的計之華,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揚。
楚陽皺了皺眉。
春秋雪臉上的陰霾散去了一些,倘若這麼論的話自然是荒州修士口出不遜在先,梁小刀反擊譏諷在後。
楚陽沉默了會兒,然後道:“計之華口出無意,何況那隻是口舌之爭罷了,宣威將軍若是聽不順耳糾正一聲也就罷了,何至於打人臉麵?”
這話聽起來有些道理,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那是粗人才會做的事情。
四周眾人聞言都是看著梁小刀,饒有興致,既然唐人喜歡講道理,那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樣的道理?
梁小刀低下了頭,沉默了好長時間後方才重新抬起了頭,身體原地轉了一圈,目光跟著環視四周眾人。
他轉的很慢,環視的目光自然也就很慢,他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停了一瞬,最後回到原點確保沒有被自己落下的,然後將視線掃過了春秋雪。
落在了楚陽的身上。
停留了很久,那雙眸子一眨不眨,巳時三刻已經快要到了,就在所有人那都是見後眉頭不耐煩的時候,梁小刀的聲音終於是響了起來,傳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他緩緩開口,聲音清澈,底氣十足,朗聲道:“我想諸位或許都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言語譏諷的乃是唐國。”
他的目光陡然之間冰的冷冽無比,一股無形的氣勢自體內散發而出。
“論疆土廣闊,我一國可抵你們一洲,論整體實力,便是爾等荒州之上實力最強的五大派麵對唐國也需縮首苟且,退避三舍,即便是放眼整片大陸,又有誰敢擋在我大唐麵前,又有誰敢指著唐國鼻子罵上一句,區區唐國?”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冷。
那雙肩膀寬闊,身體挺拔筆直,就像是一柄利劍插在大地一般。
“區區唐國?就憑在座諸位?也配提我大唐二字?”
梁小刀站在宴會中央,長身而立,北地黑衫隨風飄揚,目光凜冽,話語擲地有聲。
葉修坐在位子上,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囂張和狂妄,什麼叫做發自骨髓來自靈魂深處的驕傲和目中無人。
這就是唐人的底氣,哪怕身在千萬裡之外,那股子自信和驕傲也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四周眾人儘皆沉默了下來,他們忌憚與唐國的強大,但並不恐懼,何況這隻是小事,難道大唐還能因為這件小事發兵踏平荒州?
梁小刀的話足夠惹怒在場所有人,甚至就連雲露城內的人都覺得心中有些憋悶。
楚陽看著他,微嘲道:“說了這麼多,這就是你要講的道理?”
梁小刀卻是搖了搖頭,淡淡道:“唐人很多都喜歡講道理,但我不是一個喜歡也不是一個擅長講道理的人,也許閣下不知,本將軍出自北地,乃是一介武夫,粗人,最喜歡的事情自然不是講道理。”
“那是什麼?”
“是問候。”
“問候什麼?”
“你媽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