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以後這樣的小事您便不要親自過來了,吩咐一聲便可,樓內的人自然會殺了他。”
二人繼續在街道上走著,從他進入長安到現在前後不過方才兩個時辰。
此時天上的雪花已經消失,還有半個時辰方才入夜,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那不一樣,殺人的方法有許多種,但最好的辦法永遠是自己親自動手,尤其是這件事。”
老喬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備一份禮,隨我去書院。”
“要厚禮?”
“一張棋盤,黑白二子即可。”
李休輕聲道。
書院並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在梅嶺。
長安城外向南走十裡便是梅嶺,那裡是整個唐國最出色的地方。
因為那裡有四季不落的清梅,那裡有唐書院。
在長安,幾乎所有的年輕子弟都會選擇前往唐書院修行,因為在那裡有天下最好的教習,有天下最好的環境。
書院的規矩極少,除了不準說廢話之外沒有其他。
今天的書院並不平靜,因為上午時發生了一件事,上一任陳留王李來之的兒子世子李休在消失了十四年後重新回到了長安。
並且和陳先生有交集。
眾多書院弟子聚在一起,彼此討論著關於李休的事情,說什麼的都有,但將所有五花八門的描述聚在一起會發現有一個共同點。
就是這個人性子倨傲,沒有禮貌,眼中瞧不見彆人。
在城門口發生的事可是早都在書院內傳開了,遊伊人親自開口與其搭話,那李休竟然是理也不理,這樣的人除了長得好看一些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優點了。
遊伊人便是跟隨陳先生身後出聲詢問的那個女弟子。
要知道遊伊人在不過十七歲的年紀便已經修行到了承意巔峰,這般天賦放眼書院也算是名列前茅。
如今的書院大部分人都停留在承意初期,還有極小部分剛入門的弟子不過剛剛踏足初境而已。
而且聽說這位世子殿下似乎不能修行,如今十九歲還隻是普通人,就連初境的門檻都沒有步入,更彆說比肩已經承意巔峰的遊伊人了。
一件事的熱度所能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就在夜晚即將到來,眾人開始準備晚課的時候,一個消息如同風吹草原一般吹進了書院弟子們的耳中。
那位倨傲的陳留王世子李休來到了書院門口。
課堂中,一個留著胡須的教習手中拿著一本書,背對著學生們口若懸河的講解著修行的意義。
一位學生悄悄地站起,從後門退了出去。
然後一位位學子儘皆站起,從後門退了出去。
他們想瞧一瞧,這位身份高貴不可一世的世子殿下來到書院,是要做些什麼?
胡須教習自顧自的念著書,半晌後將手中薄書放在了桌案上,望著書院門口的方向,歎了一口氣。
......
誰都想進入唐書院,但真正能考進來的萬不存一,而且唐書院有一個鐵打的規矩,想要拜入書院,十六歲之前不可修行,十六歲後若是入了書院才可開始修行。
書院的誘惑力很大,但也有很多人不敢賭,十六歲後若是入選自然是好事。
若是落選,就意味著浪費了十幾年的修行時間。
所以如今書院上下不過三百餘人,境界不過初境,承意。
有數十人來到了書院門口,門口兩側的梅樹那般清麗。
後來的人摸不清情況便向先來的人出聲詢問。
先來的人搖了搖頭,滿臉複雜。
因為自始至終李休都未曾說過一句話,他隻是靜靜坐在那裡,麵前放著一張棋盤,身後站著一位青衫老仆。
起風了,四周梅枝抖動,千百梅花飄起,灑在了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