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紅袖瘦馬。
這是很美的一幅畫麵。
隻是沒有馬,沒有笑開顏,隻有逐遠路。
這畫麵自然有些蒼涼。
“紅袖姑娘是哪裡人?”
李休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尤其是此刻二人頂著風雪行走,嘴唇每張開一次便有風雪灌入進來。
這是一種很糟糕的感覺。
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這是沒話找話,很不像他。
浣熊半眯著眼睛,知道這就是人之將死,難免會變得嘮叨許多。
“岐山郡。”
紅袖回答道。
她回答的很利落,說明自己心中時刻不曾忘記。
岐山郡。
聽到這個名字李休想要繼續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並未說出口。
當年岐山軍叛亂,幾乎讓大唐內部的脈絡全麵癱瘓。
見他這幅模樣,紅袖似乎是早有預料,隻是輕笑了笑,並不在意。
李休也沒有在問什麼家人還在
否的問題。
既然來自岐山郡,既然去做了戲子,那麼家人自然是不在的。
在大唐戲子的地位很低,便是最出色傳名的角兒,也隻是值得錢多些罷了。
所以沒有興趣與愛好這回事,隻有那些父母不在人世,無依無靠的孤苦人兒才會去花樓與戲班子學些把式,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
兩個人繼續向前走著,身後的腳印筆直,並沒有做絲毫的遮掩,荒人若是追來隻需跟著腳印沿途趕上即可。
“你最擅長的是什麼戲?”
走了許久,也許是覺得這樣等死實在有些壓抑和無奈,李休再次打破了安靜,試著問道。
紅袖聽了之後卻並沒有像先前回答的那般迅速,而是低下頭很認真的想了想。
她這二十年唱過很多戲,不下數百部。
戲中的故事和喜怒,悲歡與離合早已唱了不知多少遍,但若是說到最喜歡最擅長的。
紅袖抬起頭看著李休的後背,頗為認真與自豪的說道:“赤伶,我自擅長的戲曲自然便是赤伶。”
李休楞了一下,他自小讀書,被世人稱之為通讀天下。
自然對於各行各業都有所涉獵,有名的戲曲也是知道一些,甚至自己也會唱幾曲。
但這赤伶卻從未聽說過。
甚至就連半點印象也沒有。
於是不由得有些好奇,就連即將到來的死亡也顯得不再那麼沉重了。
“赤伶是什麼曲子?我從未聽過。”
李休問道。
“這是小女子這幾天剛剛寫出的新曲兒,公子若是聽說過那才是怪事。”
紅袖露出了一個驕傲的笑容,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的這首曲子很是滿意。
李休也笑了笑,道:“以後若有機會,還要聽紅袖姑娘唱上一唱。”
這次紅袖沒有笑。
她看著李休,很認真的問道:“公子不怕死嗎?”
雪原的風雪是常事,起的突然,停的突然。
四周一片靜悄悄的。
李休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小聲道:“我自然是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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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李休終究還是怕死的,我也怕,但我是中國公民,國慶節當然要放個假,今兒個一更,麼麼噠~~~記得參與活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