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放在腰間,輕輕拔出了那把長劍,劍刃劃過劍鞘發出金鐵般的聲音。
“殿下是如何發現我等的?”
婦人上下打量著自己,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是真的不太理解,自己無論是打扮還是神情舉止都表現得恰到好處,即便稱不上天衣無縫那也是堪比最好的戲子。
應無被發現的可能。
梁小刀的臉上帶著譏諷。
“大唐以武立國,什麼都可能出現差錯,但撫恤金的發放絕無可能發生問題,也沒人敢在上麵做文章,你的身上很臟,卻沒有半點味道傳出來,我想我的鼻子還沒有堵住。”
“沒有臭味的肮臟就像是在敷衍我們。”
婦人有些愕然。
“就憑這些?”
“這些便足夠了,最關鍵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很難聞。”
李休說道。
婦人笑了兩聲,發出難聽的咯咯聲響,指著梁小刀說道:“他剛剛還說我的身上沒有味道。”
李休看著她,認真道:“他說的是臭味,我說的是小蘭花的味道。”
“小蘭花?”
婦人麵色一變,臟亂的頭發隨風向後揚起,眼中隱隱有不可思議的神色浮現。
李休沒有說話。
他以前很喜歡聞小蘭花的味道,因為聰小小的身上就帶著這個味道,雖然很淡,聞起來卻很舒服。
那並不是隨身攜帶的香囊,而是一種功法所帶來的,修行那種功法會讓靈氣隨之轉變,像是淡淡的小蘭花。
但現在不喜歡聞了,說不上討厭,隻是不喜歡。
這是兩種不同的意思。
唯一相同的就是敏感。
“你們是曲臨陽的人?”
李休問道。
“誰告訴你的?”
那婦人的臉色終於是徹底變得陰沉起來,就連那個看上去有些呆傻的孩子也將目光緩緩放到了李休的身上,眸中
冰寒。
“看來他猜到我一定會去安荊城找他,所以才派你們兩個過來攔路,算是刺探?還是刺殺?”
李休右手持劍斜指地麵,那雙眸子深處有著點點漆黑湧上,進而擴散。
“隻是見一麵而已,殿下多慮了。”
婦人微微低下了頭,漸漸收斂了麵容上的陰沉,解釋道。
“看樣子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殿下若是好奇的話我也許可以說一些故事。”
李休搖了搖頭:“我喜歡很多東西,但很討厭聽故事,不僅老套而且庸俗,像是後街的大碗茶,萬般無二,你或許知道一些,但一定沒有曲臨陽知道的多,有些事我不喜歡聽兩遍,所以還是等過些日子我到安荊城親自問他。”
“相對於我想要知道的我更好奇荒州的勢力是如何在唐國紮下了如此深厚的根莖,類似於這樣的勢力還有多少,這個你應該知道。”
他盯著那張絕對算不上好看的臉,語氣平淡,說出的話卻讓那婦人的臉上流下了冷汗,讓那孩童的臉上滿是凶狠。
二人沒有說話。
李休也不介意:“無論你說不說,等我回到長安之後,書院的人會動手將唐境之內所有的荒州勢力拔出,你們越界了。”
“要怎麼做是您的事情,與我等無關,這一麵見下來收獲很大,殿下繼續向前便好,我二人便告辭了。”
婦人對著他拱了拱手,打算離去。
劍尖劃過地麵,砂礫彈起撞擊在劍身上發出一聲輕響,李休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雙眸子漸漸眯成了一條縫隙:“想走當然可以,但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耽誤了一刻鐘,所以要留下一條命。”
李休用劍指著她和身側的那個陰狠的孩童,話語冰冷:“你的命,或者他的命,要留下一條,算是我對曲臨陽的謝禮。”
“殿下,您可知曉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會死人的。”
那個孩童抬頭仰視著李休,露出一個笑容,滿嘴的尖牙利齒,臉上青筋清晰可見,看上去滲人無比。
“既如此,那就留下你的命好了。”
李休看著他,然後抬起手臂一劍點出,劍影萬重,遮蓋了眼前方圓,讓人無法分辨真切。
萬劍皆可殺,萬劍係於一劍之上。
這是傷春寒的另一種使用方法。
“想殺我?毛頭小子你憑什麼?”
孩童發出連聲的怪笑,雙臂揚起在萬劍之中準確無誤的捏住了李休的長劍,劍影消失。
孩童的手臂上有幾道劍痕浮現,並不算深,向外滲透著血絲。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笑容嗜血。
與此同時梁小刀身子前彎貼在地麵衝了過來,長刀泛著寒光。
那婦人臉色難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撲了上來,她乃是遊野修士,那孩童也是上三關的修為,李休與梁小刀一個初入承意一個半步上三關,憑什麼與她們分生死?
這是在找死。
紅袖坐在馬上麵色有些蒼白,眼中滿是擔憂。
徐盈秀麵無表情,拂塵橫在胸前。
婦人的雙爪淩厲,若是被碰到非死即殘。
但李休視若無睹,梁小刀看也不看她。
熊胖睜開了眼睛,有些困,也有些無聊的晃了晃尾巴。
婦人的身體被抽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那架馬車上,木板落下,摔得粉碎。
梁小刀的刀斬到了孩童的腳邊,那矮人猛地躍起翻身一腳踹在了梁小刀的後背,李休鬆開劍柄其身上前雙手成掌印在了矮人的胸前。
那孩童臉上的青筋蹦出,浮現暗紅之色,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根銀針向著李休的喉嚨飛了過去。
一把刀突然出現橫在他的喉嚨之前擋住了那根銀針。
三人的身體各自向後退去。
梁小刀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矮人孩童一連倒退數步咧嘴發出駭人的笑聲。
那把劍仍然懸在空中,向前掠出一閃而逝帶起一道銀線,眨眼間來到了矮人孩童的背後。
這是踏千秋。
長劍掠出不見血不回頭。
那人猛地一個轉身雙手死死的握住劍身,劍尖刺進他的胸口一寸。
不得再進。
......
......
ps: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