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芷不明所以。
早上她推開遲靳後就慌忙趕到了公司,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哪有時間高價收購公司股份?
等等,遲靳?!
唐白芷眉心微蹙,如此雷厲風行,乾淨利落的捏住了陳慶南七寸,放眼帝都,除了遲二爺還有誰能做到?
思及此,唐白芷神色恢複如常,波瀾不驚的看著氣急敗壞的陳慶南。
“你說話啊!”陳慶南眉頭緊皺,惡狠狠地瞪著唐白芷,“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就非要和你老子對著乾嗎?!”
他真的氣壞了。
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坐上唐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又費儘心機才利用唐白芷拿下了澎河灣的項目。
在陳慶南的設想裡,他現在應該大權在握,走上人生巔峰才對。
偏偏唐白芷這個逆女事事都要跟他反著來,對他沒有半分尊敬不說,現在連公司的股份也敢染指!
難道是要把他趕出去嗎?
唐白芷垂眸淺笑,語調平淡:“何必這麼生氣呢?氣壞了自己反而不值當啊。”
陳慶南咬著牙冷笑:“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生父女,你這麼做,是不孝,不孝!”
“你除了會說我不孝,還有沒有點彆的?”唐白芷聽這話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陳青黛今年多大了,你和我媽剛結婚就背著她在外麵亂搞,現在還堂而皇之的把私生女帶回家裡,你這是不要臉。”
“你!”陳慶南顫抖著用手指著唐白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剛剛不是說我改變不了你的決定嗎?”唐白芷笑容漸深,“現在呢?”
“你!”陳慶南咬牙切齒,死死瞪著唐白芷,仿佛是在看著一個血海深仇的敵人。
但他除了憤怒,已經無法再說出一個反駁的字。
人家現在實實在在握在手裡的股權可遠超於他,他要是再多說,沒準被裁出公司的就是他了。
唐白芷冷冷凝了陳慶南一眼,似乎很滿意他吃了啞巴虧的樣子,轉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去了財務部。
莫副總監的情緒平複了一些,正坐在休息室,端著水杯發呆。
看著他鬢角的白發和滿麵的愁容,唐白芷心中忽然生出不忍。
她母親年輕時也曾是帝都商界的風雲人物,莫副總監等幾個公司元老,都是當年跟著唐母打天下的。
時光荏苒,如今連唐白芷都已嫁做人婦,莫副總監他們也漸漸老了。
少年時的豪情壯誌似乎都成了昨日大夢,唐白芷看著眼前的莫副總監,不禁想起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
她心中鈍痛,走過去坐在了莫副總監對麵。
莫副總監抬起頭,略有愧疚的看著她:“唐總,不好意思啊,剛剛在天台上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是不是給公司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啊?”
這會兒回過神之後,莫副總監才恍然發覺自己似乎被人當成了刀子。
而且還是直直插向唐白芷的刀子。
他很懊悔,但理智被衝垮的那一刻,他滿心隻有被不公平對待的憤恨。
唐白芷輕輕搖了搖頭:“都處理好了,莫叔叔,您放心吧。”
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唐白芷也沒那麼多顧忌,直白的安慰道:“裁員的事已經解決了,您就安安心心的留在公司,隻要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們。”
莫衷深深凝視著唐白芷,眼眶有些紅了。
她長得很像她母親,這讓莫衷不由得想起了年輕時的日子。
那時他還不是財務部的副總監,跟在唐母身邊,也是這樣一口一個“唐總”的叫著。
叫著叫著,就走過了這麼多年。